禁欲侯爷日日宠,媚骨生香掌心药(163)
皇后指尖轻轻捻过袖口的鸾凤绣纹,语气似是叹息,“倒是个苦命的孩子,那……你是几时的生辰?”
这话让温凝心头微微一凛。
问家世、年纪,尚可算是寻常的关怀,可这般细究到具体生辰,便显得有些逾矩和反常了。
她本能地觉得不妥,原本几乎脱口就要说出的八月十五,话到嘴边却猛地顿住,只谨慎地低声回道:“回娘娘,奴婢父母在世时性子粗疏,只依稀记得奴婢是生于腊月的。”
皇后闻言,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松弛了几分。
好在不是陛下的种。
“知你身世坎坷,本宫问得细了些,也是怕怠慢了你,你莫要多心。”
皇后又看似关切地寒暄了几句,便示意身旁的嬷嬷,“带温姑娘去瞧瞧公主吧。”
嬷嬷领着温凝转入内室。
五公主正恹恹地靠在榻上,手臂脖颈处果然透着些红疹。
她哪里知道,这一身的痒疹不过是皇后为了寻个由头,特意让她吃了些相克的食物所致。
若是告知她真相,只怕她一张嘴便会露了馅。
此刻她只真心以为自己染上了什么可怕的恶疾,怕是时日无多,心中满是惶恐。
一见温凝进来,她眼中竟未露出半分往日的嫉妒与刁难,反倒显出几分近乎乖顺的规矩。
大约是自觉一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往日争强好胜、迷恋男人的心思便都淡了,只觉得能活着喘气儿比什么都强。
她甚至勉强坐直了些,声音也有气无力,“你……你来了,母后说,你或许有法子?”
第122章 驰归京城
温凝仔细查看了公主身上的红疹,又询问了饮食,心中便已明了。
这并非什么恶疾疫症,分明是误食了相克之物引发的疹症。
她心下微异,这般常见的症状,太医院的圣手岂会诊不出?
温凝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温声回道:“公主玉体并无大碍,此症并非疫病,只是饮食上稍有不调,起了些疹子,烦请太医开几副清热解毒的方子,再辅以清凉药膏外敷,不出两日便可大好。”
五公主闻言,眼中骤然有了神采,仿佛瞬间从鬼门关被拽了回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把抓住温凝的手,语气虽仍虚弱,却带上了几分惯有的任性,“既如此,你今晚便留在这儿看着本公主!若是看错了诊,耽误了病情,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温凝微微蹙眉,欠身道:“公主殿下,侯府还有些差事等着奴婢回去……”
“什么事务能重过本宫?”五公主打断她,不容置疑地道:“本公主自会派人去侯府知会一声,你明日一早再出宫不迟。”
话已至此,温凝只能躬身应下。
五公主喝下了汤药,又细细涂抹了药膏。
不过半个时辰,那恼人的瘙痒便消退了不少。
她靠在软枕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温凝正垂眸收拾着案几上的瓷瓶药膏。
低垂的侧脸线条柔美,肌肤细腻如玉,即便是一身素净打扮,也难掩那份沉静动人的韵致。
五公主拧着秀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服与娇纵,冲口问道:“喂!惊澜哥哥可说过喜欢你?可说过会娶你?”
温凝一怔,便只觉这位公主虽言行刁蛮,却并非那等工于心计之人。
她既问得如此直白,想必是早已知晓自己与侯爷之间的不寻常。
只垂首答道:
“回公主殿下,侯爷心系军务,日常所虑皆是布防策论,从未对奴婢有过任何逾越身份的承诺。奴婢微末之人,又岂敢妄议侯爷的婚事。”
五公主依旧拧着性子不依不饶,下巴微抬带着几分较劲,“本公主知晓惊澜哥哥待你与旁人不同,那我且问你,若是父皇为我与惊澜哥哥赐婚,你当如何!”
温凝沉默了片刻,却并没有回避,只坦诚说道:
“回公主殿下,若是圣意如此,那便是天恩浩荡,侯爷是重诺明理之人,自会遵从考量与决断。
奴婢在边城历经过时疫,只知人命至脆至贵,天地至广至大,不必将自己困在一段未必合意的情爱里。世间情意,若非彼此心中唯一,便是万千俯就,也终究意难平,又何必局限于一方庭院,一人之侧。
奴婢眼界浅薄,所知不过是如何在方寸之间尽力活下去。而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生来便见识着九天阊阖、万里山河,您的眼界与天地,定比奴婢所见的更为辽阔,更为自在。”
她这番话,既承认了皇权至上,也表明了态度。
若侯爷权衡后选了公主,她绝不多加纠缠。
五公主怔怔地看着温凝,竟一时语塞。
那双总是盛满傲慢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深思和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