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侯爷日日宠,媚骨生香掌心药(27)
长街过半,温凝未能寻到逃脱的机会,谢惊澜与她寸步不离,恨不得将她粘在身上。
她索性在美食与新奇玩意的地方频频驻足。
走到一个“饮馔绘心”的摊位前,温凝饶有兴趣的询问老板,“这是何种玩法。”
老板笑眯眯地递过笔来,“此游戏需两人参与,一人预先知晓我所给的菜名,绘出图样,另一人依其图样报出菜名,若报对了,可获赠小食一份。”
其实就是画菜谱。
温凝眼睛一亮,转头对谢惊澜道:“侯爷丹青诡术,这小食定是囊中之物了。”
丹青诡术!
谢惊澜闻听此言,心中一惊,他从未在她面前画过画,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看到了那幅画像。
第20章 节外生枝
“你觉得本侯……画艺好?”
温凝点点头。
“奴婢听薛嬷嬷说过,侯爷三岁便能提笔练字,五岁将《兰亭序》临摹的有模有样,七岁画得山形有势,嬷嬷还说她见过侯爷所绘之人像,仿若活人一般。”
谢惊澜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想嬷嬷倒是什么都同她说。
而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接过一旁老板递来的狼毫,缓声道:“既如此,那便由本侯来绘,你来猜。”
老板给出的菜名是:玲珑牡丹鲊。
谢惊澜执笔落坐,狼毫在砚台中轻轻旋了三圈,而后轻点宣纸,墨色由浅入深层层铺染。
此画的难点在于,牡丹花瓣状的鱼鲊,墨色须浓淡相宜,既要画出冰肌玉骨的晶莹,又得留住脂玉似的温润。
不稍片刻,狼毫已静卧于青玉笔山,纸上牡丹鱼鲊却犹带水汽。
谢惊澜心头忽地一紧,他骤然起身,扫视四周,果真不见了温凝的身影。
“可有瞧见方才与我一同的女子,朝何处去了?”
老板正手捧珍馐画作,端详着琼瑶映雪的神韵,闻得谢惊澜裹挟着寒意的诘问,他赶忙答道:“适才只顾赏公子作画,并未留意那女子的去向。”
漆黑眼底翻涌着暗潮,目光所及之处,似将所有黑暗都驱散。
谢惊澜屈指抵唇,一声清越的哨音破空而起。
哨声未散,身前便有几道黑影抱拳抵额。
青锋和几个暗卫同时出现,他见侯爷身侧不见温姑娘,便小声道:“主子,可是温姑娘遇到了危险?”
谢惊澜眸如寒铁,厉声劈下两个字,“找人!”
温凝自谢惊澜身边逃走,只能慌乱中一路向前。
直到长街尽头,攥着裙摆的指尖早已发白,她也不知自己何来的勇气,竟敢当着他的面逃了!
可她着实无计可施,若不借此良机逃走,怕是腹中的胎儿瞒不住了,当下唯有先觅得一处藏身之地,再做打算。
身后的人群突然骚动,听到一旁有人低声议论,“有卫兵来,要封街了。”
温凝紧咬下唇,后颈不禁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环视一周,见湖边一艘画舫将要离岸,未及深思,只得匆忙踏上檀木阶梯。
屏门前的两个侍女以为是哪家权贵携带的小姐或家眷,她们履尖轻点,垂首侍立。
这艘画舫足有二十丈长,三层鎏金飞檐挑着八角宫灯,于湖面映照出碎金般的光芒。
底层除却储物暗舱,尚设有厨房与仆役休憩之地。
二层乃锦舱,舱内十二扇屏风将男女席座分隔开来。
三层则有观景云阁,云阁四周纱幔轻扬,美妙音律伴着茶香在八角宫灯下袅袅萦绕。
然而,温凝并未留意到,食舫桅杆悬挂着一巨型灯笼,上书四个大字——温氏食舫。
温凝的父亲去世后,整个温家由大夫人宁氏掌管。
宁氏膝下有一双儿女,长子温迟,次女温娆,是双生兄妹,比温凝年长一岁。
温老爷故去,温家还能继续承接皇家生意,维持“皇商”的名号,全仗着与这些权贵盘根错节的干系。
就像今日,宴席便是“铺路石”。
温凝小时候不明白,母亲能将萝卜雕成牡丹、让糙米煮出莲香,更是在温家食肆的菜谱上刻下满纸风华,却从未在大夫人面前抬起头来。
到底为何?
直到双亲去世,大夫人疯癫般地撞开她与母亲居住的小院,将那里打砸地粉碎。
她清晰的记得大夫人将她赶去庄子前说得那段话:
“我十六岁嫁与你父亲,彼时他尚是一介书生,生的风姿特秀,霁月清风。
我对他一往情深,情到深处忘乎自己,期盼能与他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我与你父亲虽未两情缱绻,但也相敬如宾,只可惜他在一个小小的面食摊子上,邂逅了你的母亲,你母亲一介孤女,无人可依。
他罔顾我的劝阻,让你的母亲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