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惊恐地睁大眼睛，向后躲去：“啊，啊，鬼啊，鬼——”

极度的恐惧之下，她完全忘了，面前的女孩脚下有着影子，压根就不是什么索命的恶鬼。

江眠一把掐住文氏的脖子，面无表情地扼紧：“文氏，我自问自己从来都不曾对不住你，可你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对待我的？”

“你们将我像个囚犯那般关在那个破地方，让我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罢了，还动辄对我打骂泄愤，如今，还要喂我砒霜让我去死，弟妹，你好狠的心啊！”

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紧，窒息的感觉越发放大了文氏心里的恐惧。

江眠凑近了她，笑着说道：“黄泉路上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今日我就拉你下地府，和我一起做伴。”

江眠的话让文氏彻底崩溃，她拼尽身上最后那一点力气，叫喊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你的仇人另有其人，你去找她报仇吧，别找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眠松开了手，把文氏狠狠扔在一旁，冷冷说道：“将一切都如实道来，否则，我立即就带你一起下黄泉。”

文氏大声呛咳，满脸都是生理性泪水，她挣扎着提起上半身，朝江眠急促说道：“是、是一个京城来的小姑娘，她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财，还有一包砒霜，让我们、让我们送你上路，她才是杀害你真正的凶手，你该去找她复仇！”

江眠冷笑一声：“你别唬我，我已疯傻多年，又一直被锁在院子里，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京城来的小姑娘，她为何要杀我？”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文氏几乎不用审问，就将一切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她是京城叶家人，十八年前沧州水患，你与叶夫人一同在灵安寺生产，你的孩子被叶夫人抱走了，那小姑娘是、是替叶夫人来灭口的！”

“只有你死了，当年的事才不会被人知道。”

“当年的事？当年的什么事？”江眠眯起眼睛，“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们卖给了叶夫人？”

文氏疯了似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我们在大水中和你走散了，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已经疯了！”

“我不信，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叶家人的呢？”

文氏哭着说：“那件事过去一年后，叶家有人找到了我们，要我们看好了你，不能让你外出见人，每年都会、都会给我们一笔钱财，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江眠用力皱起眉头，她又换了几个角度追问，可文氏就只会哭着说她不知道，她不清楚。

无法再问出什么，江眠只得放弃。

“这些年你们虐待我，又下毒害死了我，你们罪孽深重，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的命，我是要定了。”留下这句话，江眠不再理会哭喊求饶的文氏，起身走了出去。

洞穴狭小，气味难闻，出了洞穴，江眠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能按下心底不断翻涌上来的恶心。

为了钱财，就能亏待自己的亲人，将亲人锁在小院这么多年，还能狠下心肠喂下毒药，即便和当年抱错孩子一事无关，也绝对不能原谅。

“木槿，没事吧？”黎棹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眠抬起头看向他，眼眶一热：“我没事的爹爹，文氏方才一见到我，以为是娘亲回来向她索命，所以很快就招了。”

她语气一沉：“想要娘亲性命的，果然是叶挽星。文氏说，是叶挽星指使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帮叶夫人灭口。”

灭口？

江芷晴傻了这么多年，连人都认不清，当年不曾想过灭口，如今怎么又记起她来了？

黎棹微微眯起眼睛。

或者说，江芷晴之所以会呆傻认不得人，莫非和叶家也逃不了干系？

第三百零五章 寒彻骨

江眠也说道：“爹爹，我觉得当年抱错孩子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内幕，娘亲的痴傻之症，或许也是人为。”

“文氏说，当年沧州水患，他们和娘亲分开了，等找到娘亲之后，娘亲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要想知道当年的内情，恐怕得去一趟灵安寺。”

黎棹说道：“这只是文氏一人之词，待审过另一人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眠点点头：“都听爹爹的。”

现在还剩下江芷晴的弟弟——江眠的舅舅江涛没有审了。

江涛和文氏不一样，文氏是女子，被关了这么久已是精神衰弱，极好糊弄，但江涛是男子，那日就是他端着碗往江芷晴嘴里灌砒霜，这么心狠的男子，不能像审文氏那样，利用她的恐惧和愧疚之心来诱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