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后又紧张起来，“萧璟承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蛇？黎王府里该不会还有其他毒蛇吧？阿兄，你能不能将它们都找出来啊？！”

许是心中带着些许愧疚，墨知章道：“不必担心，蛇都害怕一种驱蛇毒粉，稍后我教你如何配制就是。”

他走到草丛前，将那条竹叶青放了回去，它果然懒懒盘在树枝上，看都不看江眠一眼。

“你有事寻我？”墨知章回到江眠面前，问道。

视线落在她脸颊上，上回被小虫子咬出来的疙瘩已经完全消去，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江眠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配一些可以驱蚊的香囊，但拿捏不准其中的药物含量，便想来问一问阿兄。”

“进屋说吧。”

两人进了屋去，江眠取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香囊，展开来，将里头的东西一一都倒出来。

“其实我配制这份香囊的用意，和阿兄方才说的驱蛇是差不多的功效，便是让所有的毒虫不敢近身。”

娘亲有了身孕，最需要小心。

而且，她从爹爹那里得知，南盛帝驾崩，萧亦瑄没有继承皇位，南朝已实质性覆亡。

如今，萧亦瑄带着一大队人马正向北而来，说是他不愿眼看着大盛被一分为二，也不愿看着百姓再次陷入战乱之中，因此打算将江南交回到陛下手中。

叶家当初随着陛下和冯贵妃逃离京城，而叶挽星已嫁萧亦瑄为妻，叶家必然也是要跟着回京的，若真如此，将来他们黎王府和叶家总归是会有碰面的时候。

江眠，不得不防着这些小人。

墨知章自然也乐得将她留在这里，与她多独处一些时间，为她讲解起来，还教她配药，并未藏私。

一墙之隔的揽月院内，江眠离开之后，萧璟承的视线仍旧还看着那个方向，面色说不上太好看。

沈灵蕴道：“好了，人已经走了，你还想追上去不成？”

回过神，萧璟承对上沈灵蕴清凌凌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娘在这，自然还是要以娘为先的。”

曹睿早就悄悄回了屋，萧璟承也将沈灵蕴带回自己的房间内，给她倒了杯茶水。

“娘今日休沐？”

沈灵蕴颔首，“也想来看看你。”

记得他方才挨了曹睿一掌，她道：“肩膀当真没事？”

萧璟承险些被唾沫呛到，道：“娘，真没事，我……我是装的。”

沈灵蕴笑了。

笑意虽然浅，但还是被萧璟承捕捉到了。

“胡闹，为了吸引姑娘的注意，竟使出这种昏招！若是你当真因此受了伤，今后彻底成了个废人，我看你该怎么办？”

萧璟承许久没有被她这样训斥了，但不得不说，被娘亲斥责的感觉，居然还不赖。

这让他觉得，娘亲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

而且，娘亲比他们重逢时那日要丰盈了许多，面色红润，眼中也有神采了，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沈皇后”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萧璟承想，如今的生活，娘亲应当是满意的。

“我知道了，今后不会再用这招了。”萧璟承轻咳两声。

“你对江眠如此，到底是因为心中有愧，还是因为心中有情？”沈灵蕴问出了口。

萧璟承抬起头，母亲的那双眼睛似乎早就已经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因此问得也十分直白。

萧璟承用力点头：“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不论如何，我也不该那般诋毁一个女子。娘，我分得很清楚，我对她所生出的情感，绝非可怜又或是愧疚。”

“我心悦她，是因为她本就是个极好的姑娘，她懂我，我想我也懂她，我想与她共度一生，白头偕老，就像……”

“就像黎叔和江婶婶一样。”

想想也有些可笑，他爹娘之间毫无感情，只剩怨怼。他娘和皇叔中间，更是阻碍重重，难成正果。

可以作为对照的，居然只有黎棹和江芷晴了。

“娘知道。”沈灵蕴道，“娘会尽力助你，但你也要自己争气。”

萧璟承郑重道：“我知道，我会竭尽所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方才那人……”沈灵蕴想起墨知章，皱了皱眉，“你与他关系很好？”

萧璟承沉吟了一番，如实对沈灵蕴道：“他是个值得正视的对手，但现在与我并不能算得上是朋友。娘很在意他？”

“他的容貌，让我想起一个人。”沈灵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

“楚王？”萧璟承却直白道出，“他应是楚朝皇室后人，不过娘可知道，他掌管着飞羽堂？”

沈灵蕴听萧天驰提起过飞羽堂，他有许多密信都来自飞羽堂，再结合萧璟承的话，她便知晓萧天驰与墨知章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