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婢,疯批摄政王红眼囚她(106)
倒是她的父亲苏蓝田,老成持重的脸上,今日难得现出一抹笑意。
他转头望向自己的妹妹苏纤柔,目光暖了几分:
“柔儿,陛下与皇后娘娘记挂你的身子,你便听劝多将养些,莫要总闷在佛堂里。”
苏纤柔轻轻点头:“谢兄长挂牵,小妹知晓了。”
苏蓝田的目光,又淡淡落在萧南晏的身上:
“南晏少年英才,我这做舅父的虽不才,却也盼着你与陛下君臣一心,共护这万里河山!来,饮了这盏,权当是舅父敬你的。”
萧南晏微笑:“多谢舅父!”
话音落时,殿内凝滞的气息,似被春风拂开。
赫连琮微笑抚掌,示意大家尽情言欢。
可是,他的目光,亦是若有若无地在苏纤柔的身上流连。
夕颜看着在座众人假意逢欢的模样,心中微漾:
苏蓝田虽是萧南晏的舅父,可他却是赫连琮的心腹之臣。这些年,牵掣萧南晏朝内大权的主力,便是这位舅父大人。
他其实在朝堂上,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网:
萧南晏推行的屯田令,会触动到朝内门阀的佃户利益,便有御史台接二连三弹劾“与民争利”;忻州人马军需调配,苏蓝田总能以“国库空虚”为由,将粮草一再克扣,摆明了不想萧南晏兵力渐丰;就连萧南晏举荐的青年将领,也会在御前考核时,被苏蓝田以“资历尚浅”为由,调去苦寒之地做监军。
她曾在萧南晏的书房中,见过一份密报。
言及苏蓝田暗中将萧氏商队的盐铁路线泄露给南昭,致使运往边军的物资,三次遭劫。
而每次朝会争执时,苏蓝田总以“舅甥一体”为名,拍着萧南晏的肩膀笑谈:
“南晏啊,你还年轻,做事尚再稳些!”
这哪里是舅父,分明是插在萧南晏心口的一把软刀,平日里温言笑语,却在最要害处,见血封喉。
夕颜不知道,太妃想要与赫连一族联姻之举,是对是错。于她而言,一方是自己的夫家,一方是自己的娘家,至于赫连琮,他们之间似又千丝万缕……,站在她的角度上,她确实不希望两相残杀。
可是,凭着萧南晏对赫连一脉的恨,深入骨髓,又怎会受制于人?
怕是这桩婚事,除了赫连姝和太妃,没有一个人出自真心。
就连赫连琮,很难说不是出于对萧南晏的试探。
这一局,究竟谁是棋子,谁又是执棋人?
蔓萝不似夕颜心思缜密,顾虑周全,整场宴席下来,她觉得既乏味,且无趣。
此刻,她竟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吃饱了撑的,进宫做甚?
看着别人大吃大喝,她却饥肠辘辘,腹内空空,不禁馋虫大作。
尤其,让她腻歪的是,楚烬那双贼眼,一会落在夕颜身上,一会又在她的身上扫量,时而沉思,时而露出鄙夷之色。
她顿觉身心不爽。
看来,这个狗东西,还是欠收拾!
第110章 你究竟是谁?
蔓萝强忍着,又站了一会,借口出恭,寻个机会溜出了长乐宫。
鎏金殿宇的热闹忽然远了,蔓萝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小鸟出笼一般地撒欢。
这会,小腹又咕噜噜地叫起来,蔓萝揉着肚子直奔御膳房后巷——她曾经潜入过皇宫几次,早把偏门路径摸得门儿清。
趁着厨子们忙碌的间隙,她熟稔地从蒸笼底下摸出油纸,包了只金黄油亮的烧鸡。
余光瞥见案上码得整齐的桂花糕,顺手抓了一包——夕颜那丫头最喜甜食,不像她,就喜欢喝酒吃肉。
想着,她这会定也饿了,索性给她带包御用糕点尝尝。
转身想要退出御膳房之际,她瞄见墙角处并排摆放着几坛桂花酿,顺手抄起一小坛,一溜烟跑了出来。
她想了想,忆起夕颜说的,清溪小筑僻静无人,适合坐享美食。
所以,她偷偷避开人流,踩着青苔小径,晃进清溪小筑。
此刻,梨花已榭,樱花盛开,微风拂过,小溪旁水波荡漾,花瓣偶有飘落,空气怡人,芬芳四溢。
这里美不美的,蔓萝不在意。
之所以挑中这里,一是僻静,二是是吃完烧鸡,顺便可以在溪边涮手。
她寻得一株樱花树 ,往石凳上一坐,扯开油纸,搂着烧鸡就啃。
吃了几口烧鸡,有些干渴。啪嗒一声,启开洒壶,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桂花酿。
吃美喝爽,她惬意地晃着纤细的腿,哼起了勾栏里听来的小调,带着三分泼辣,七分浪荡:
“东街的郎哟西街的汉,腰间银钱叮当响,妹爱那俊俏的哥哟,更爱那杀猪的汉,手起刀落断肝肠……”
尾音拖得老长,惊得树上宿鸟扑棱棱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