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怒火

贺岁安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紧紧握着配剑剑柄，一刻也没松开。每动一下，柳靖澜送给他的剑穗就会轻轻碰撞手背，那触感不仅没让他安心，反而像有只小虫在心里挠，让他愈发难以平静。

若水瞧见贺岁安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柳明晴的安危，便走过去轻声安慰：“贺岁安，你先别这么着急。明晴兄可比咱们大不少呢，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得很。要不是这样，柳家主怎么会放心让他带队出来呢？他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贺岁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若水解释。其实他心里乱糟糟的，倒不是担心柳明晴，而是此刻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真正帮上忙。

不过经若水这么一劝，他心里确实安定了些许，也意识到紧张的情绪让自己都快把出发前柳靖澜交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引出暗线，把整个武林牵扯进来，这么一想，柳明晴肯定不会为了追一个小喽啰就去冒险。要是情况不妙，他肯定会选择撤退的。

王武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想着柳明晴肯定会顾全大局，所以才让大部队原地休息。

果然，没休息多久，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远处就出现了一束微弱的亮光。贺岁安一直强撑着精神，紧盯着四周，那亮光刚一出现，就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喊道：“快看，有亮光！”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发出亮光的正是他们配备的便携灯笼。这灯笼设计精巧，里面的卡扣是活的，蜡烛能随着动作左右摆动，始终保持水平，而且还特别挡风。当初贺岁安见到这灯笼时，就对它的设计赞叹不已。

不一会儿，提着灯笼的人慢悠悠地走近，借着营火的光，大家看清了来人正是柳明晴。他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略显蓬乱，看起来颇为狼狈，但好在身上没有受伤。

“明晴兄！怎么样了？”二十几个人一下子都来了精神，纷纷围了过去。

柳明晴找了个木桩坐下，端起水袋喝了几大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这才喘着粗气说道：“让那家伙给跑了！这家伙在黑暗里跟猫似的，灵活得很。我和他缠斗了好一会儿，他见打不过我，就一头扎进黑暗里，眨眼间就没影了。”

一个玄机阁的弟子紧张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柳明晴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算是被发现了。接下来的行动恐怕会有些麻烦。不过，大家别担心，我已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这东西原本一动不动，可一到他手里，就像是被唤醒了一样，动了起来。

众人好奇地凑过去，结果那东西突然动得更厉害了，吓得大家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毛茸茸的，还会动！”一个弟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等那东西完全伸展开，大家才看清，原来是一只模样有些奇特、看不出品种的小雀儿。众人不禁纳闷，柳明晴是怎么把它揣在身上的，刚刚经历了那么一番激烈的打斗，它居然一直没动静。

小雀儿倒是一点也不怕人，抖了抖翅膀就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柳明晴的头上。柳明晴笑着对大家说：“诸位想必都累坏了，今晚就在这儿休整一晚，养足精神，明早咱们再去追踪那个人。”

大家确实都疲惫不堪，也顾不上休息的地方好不好了，很快就相互依靠着，沉沉睡去。贺岁安三人与一个主动留下来守夜的弟子，围在柳明晴身边聊了起来。这才知道柳明晴为什么说明早再去追踪。

原来，这只小团雀是柳家专门培养用来追踪的。在刚刚的打斗中，柳明晴把特制的香料抹在了那人身上，这香料的味道能留存很长时间，所过之处都会留下独特的气味。人类闻不到这种味道，可小团雀对它却极为敏感，会顺着气味一路追踪过去。

柳明晴让大家休息，也是为了保存体力，毕竟今晚过后，他们很可能会迎来一场硬仗。

熬了一夜，众人虽然都没休息好，但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那小团雀果然厉害，柳明晴一放开它，它就像接到了指令似的，慢悠悠地在前面带路，众人则跟在后面。

他们路过昨夜柳明晴与黑衣人缠斗的地方，只见周围的树木花草一片狼藉，不少都有明显的折损痕迹，显然当时的打斗十分激烈。

王武看着这片狼藉，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些痕迹像是故意弄出来的。正常打斗打成这样，败的一方不死也得重伤，除非对方武功高强到离谱。不过柳明晴是自己人，他虽有疑惑，也没当场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