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152)
帐子被风掀起一角,烛火趁隙钻进来,把帐壁上的影子搅得七零八落。
焉瑾尘的眼睛蒙着水汽,他定定的看着影子。
是他的发被攥在掌心,扯得头皮发麻,却又奇异地混着点痒。
影子里,他的手抵在对方胸膛,指尖陷进温热的肌理,像要攥住点什么,却被反剪着按在枕上,腕间的力道烫得惊人。
烛火晃了晃,影子便跟着颤。
他看见自己的肩线绷得笔直,像张拉满的弓,却在那步步紧逼的吻里节节败退,直到后背贴上微凉的褥子,才惊觉早已没了退路。
乌苏木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水汽和酒意,影子里的头颅埋得很低,吻过他的喉结,又往下,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他想偏头躲开,却被捏住下颌,强迫着抬起脸,唇齿相撞的瞬间,连影子都缠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帐外的风大了些,烛火猛地摇曳,影子忽明忽暗,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绪。
他看见自己的腿被分开,布料撕裂的轻响混在喘息里,惊得他指尖蜷缩,抓皱了身下的锦被。
那侵入带着熟悉的霸道,却又比从前多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可影子不会说谎。
他的脊背在轻轻发抖,不是全然的抗拒,倒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一圈圈不受控的涟漪。
乌苏木的手抚过他的腰,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敏感处,影子里的腰身猛地弓起,像只受惊的猫。
他听见自己压抑的抽气声,混着对方低沉的笑,在狭小的帐内盘旋。
烛火渐渐稳了,影子也变得缠绵。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缠上对方的脖颈,不是推开,反倒像在挽留。
看见自己的发铺在枕上,与那人的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看见两人的影子在帐壁上起伏,像涨潮的海,一波波漫过理智的堤岸。
他闭上眼,不去看那些晃动的影,可感官却变得格外清晰。
肌肤相贴的灼热,呼吸交缠的湿意,还有乌苏木在他耳边低唤的名字,沙哑得像被水洗过,带着点哀求,又带着点餍足。
帐外的风停了,烛火安静地燃着,影子也温顺下来,依偎在一起,像两株缠绕的藤蔓,再也分不出彼此。
他觉得自己像沉溺在温水里,四肢百骸都透着懒怠的酸,连反抗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原来有些挣扎,到最后,不过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第87章 宝剑开封
半个月后,行军队伍抵达燕峡关。
据探报,蒙古那边阿拉坦的队伍距此只剩三日路程,乌苏木却反常地停了脚步,带着人住进了关城的府衙宅院。
这地方于焉瑾尘而言,是蚀骨的烙印。
燕峡关失守那日的火光、厮杀声仿佛还在耳畔,他就是在这里被乌苏木俘虏,从此坠入囚笼,过起了任人摆布的日子。
如今重踏这片土地,甚至住进了先前大帅的房间,熟悉的陈设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闷。
他已经坐了很久,从清晨到日暮,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打在院角的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饭点早过了,桌上的饭菜该是凉透了,他却动也未动,只望着雨幕发呆——是他没用,是他没能守住国门,才让敌军踏破关隘,让百姓流离。
隔壁房间里,乌苏木正与巴图尔、阿古拉、满也速商议要事。
“阿拉坦的队伍后日就能到燕峡关。”巴图尔粗声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乌苏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既然是大哥远道而来,自然该好好‘接待’。”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去截了他的粮草。咱们的士兵,也该多添些口粮了。”
尽管目不能视,他的声音却透着胸有成竹的笃定,仿佛眼前已铺开一幅清晰的战局图。
这次,他要让阿拉坦饿着肚子去打仗。
“按计划行事。”乌苏木敲定了方案,末了又添了一句,“这次带上凤玉。”
巴图尔一愣,挠了挠头:“凤玉?是谁?”
满也速在旁低声提醒:“就是晋二皇子。”
“哦——”巴图尔恍然大悟,原来是给那位公子起了新身份。
可他还是不解,“带公子去干什么?截粮草凶险得很,犯不着让他涉险啊!”
乌苏木却不多解释,只淡淡道:“到时候护好他便是。”
议事结束后,乌苏木得知焉瑾尘一天未进食,便亲自端着热好的饭菜去了他的房间。
推门而入,只见焉瑾尘坐在窗台上,半边身子浸在雨雾里,背影单薄得像要被风吹走。
他听见动静,却连头也未回,依旧望着窗外雨打芭蕉的景致,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