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216)
乌苏木低头瞥了眼那抹雪白的脖颈,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这两个月在哈拉和林明争暗斗,支撑他撑下来的,就是这副身子的触感,是焉瑾尘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
可真把人圈在怀里了,心口反倒空落落的,像被乌兰布统三月的寒风灌了个满。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阿古拉的呼喊被风撕成碎片,远远抛在身后,带着急惶的尾音。
那小子总是这样,没眼力见得很。
乌苏木没回头,扬声斥道:“带着你的人滚回去!谁也不许跟来!”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把风声劈开。
他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只有他和焉瑾尘的时间。
等过十天他又要回到哈拉和林城去,应付不完的宴席,算不清的权谋,还有……额尔敦家的明安。
那个名字像根淬了毒的刺,从哈拉和林一路扎到这里,扎得乌苏木连呼吸都不顺畅。
娶她是最稳妥的棋,可汗的老部下会松口,娜仁托雅那伙人的势力也能被牵制。
帐下的谋士把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可他一想到要对着那张陌生的脸,要在她身边过夜,要听她用那种甜腻的语调喊自己“艾勒”,就恨不得掀翻整个草原。
艾勒……只有焉瑾尘能叫。
哪怕他从不叫,哪怕他只会用那种清冷的眼神看自己,也比旁人喊一千句一万句都强。
疾风踏雪似懂乌苏木的心思,撒开蹄子往草原深处狂奔,鬃毛扫过焉瑾尘的手背,带起一阵风的凉意。
乌苏木看见他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像是被那点凉意惊到。
这细微的动作让乌苏木勒把焉瑾尘搂得更紧。
“去哪里?不是回城吗?”焉瑾尘被颠得微微晃动,声音清冷得像山涧里的泉水,没一点波澜。
乌苏木下颌抵着他发顶,声音沉得像碾过碎石:“回什么城?回去得两个时辰。焉瑾尘,老子已经等不及了,要和你好好腻歪一会儿。”
这话真的,是等不及,可不止是想腻歪。
他想确认焉瑾尘还在,想把这两个月的空缺都填满,想让他身上染上自己的气息,浓得洗不掉的那种。
焉瑾尘抿了抿唇,没再问。
他总是这样,顺从得近乎麻木。
可乌苏木知道他心里的恨,恨自己用他母亲和妹妹要挟他,恨自己把他困在这草原上,像笼里的鸟。
每次看到焉瑾尘这副清冷疏离的样子,乌苏木就想把他的壳敲碎,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点别的情绪,哪怕是恨,也比这死水般的平静强。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一片泛着新绿的草甸,紫苜蓿与白野菊织成斑斓的毯,乌苏木才猛地收住缰绳。
疾风踏雪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前蹄落地时溅起细碎的泥点,混着野菊的花瓣落在焉瑾尘的月白袍角。
那点白被染上斑斓的颜色,倒像是活过来了些。
马速骤然放缓,乌苏木却没松开焉瑾尘。
一手仍死死攥着缰绳,另一手扣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截纤细。
他就是要让焉瑾尘疼,让他记住这疼,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怕失去他。
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乌苏木把人往怀里按得更紧。
“唔……”焉瑾尘猝不及防,后脑撞在乌苏木坚硬的胸膛上,疼得闷哼一声。
乌苏木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身子,腰被勒得发疼,像要被生生折成两段。
“焉瑾尘!”乌苏木的声音贴着他耳廓落下,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两个月没见,一见我就甩脸色给我看,你说我要如何罚你?”他知道焉瑾尘没甩脸色,他只是一贯的冷漠。
可乌苏木就是忍不住,想用这种方式逼他做点什么,哪怕是骂自己两句也好。
焉瑾尘喉间发紧,想推,手抵在乌苏木胸前,却被他身上的滚烫体温烫得指尖发软:“乌苏木,松手,你弄疼我了。”
“我不松开,”乌苏木低笑一声,气息喷在焉瑾尘颈侧,“你给我偏头,让我亲一会儿,你身上好香啊,是什么味道?受不了,两个月没碰你,馋死老子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后面伸手掰过焉瑾尘的下颌,吻铺天盖地落下来,又急又狠,带着草原风夏季的灼热感。
乌苏木啃咬着焉瑾尘的唇瓣,舌尖粗暴地撬开齿关,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场宣泄。
宣泄这两个月的思念,宣泄即将联姻的憋屈,宣泄那种抓不住的恐慌。
可啃着啃着,力道忽然就轻了——他瞥见焉瑾尘唇瓣上渗出的血丝,像雪地里溅了点红梅,刺得乌苏木眼睛生疼。
舌尖笨拙地舔了舔那处伤口,像头凶巴巴的狼突然想起猎物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