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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囚凰(304)

作者:海默无声 阅读记录

他要不了乌苏木的命,却能让他活着受折磨。

让这个困住他、毁了他的男人,一辈子都被这毒缠着,永远记着他焉瑾尘的恨。

门外彻底没了动静。

乌苏木僵在原地,手里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难怪每次靠近焉瑾尘时,都像上瘾一样不能自持,原来不是错觉,是他真的中了毒,是焉瑾尘下的毒。

可这点恍然大悟的震惊,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恐慌盖过。

他管不了什么毒,管不了什么生不如死,他只知道,门里的人正在被火烤着,再晚一步,就真的没了。

“焉瑾尘!不论你怎么对我都是我活该!你出来亲手杀了我呀!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手刃仇人难道不比你现在当只烤凤凰来得痛快!”

他猛地回神,又开始用力砸门。

门内,焉瑾尘听见他的话,心脏疼得更厉害。

他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他已经没力气再挣扎了。

火舌终于卷到了墙角,灼热的气浪裹着浓烟,让他眼前发黑。

他缓缓闭上眼睛,最后听见的,是门外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和门板被斧头劈开的“咔嚓”声!

第188章 恨就恨吧

城主府的焦糊味还绕着梁,几间曾雕梁画栋的屋舍成了黑黢黢的废墟。

乌苏木坐在偏殿榻边,左手上的纱布缠得厚实。

伤是砸门时被木屑磨破的,也是抱着焉瑾尘冲火海时,被火星燎出的疤。

他望着榻上的人,指尖悬在半空,刚触到焉瑾尘温热的脸颊,又猛地缩回来,赤眸里翻涌着挫败的无力感。

榻上的焉瑾尘还没醒,脸色白得像浸了雪的纸,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里都裹着淡淡的烟火气。

乌苏木喉间发紧,他是真的怕了——怕这人醒了又要寻死,怕他用那种淬了恨的绝望眼神看自己,更怕哪天迟了一步,这具温热的身体就彻底凉了。

“你们俩,要这么相爱相杀到什么时候?”

满也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郁。

他盯着乌苏木缠纱布的手,又扫过榻上昏迷的人,眉头皱得能夹碎石子:“非得等死了一个,才算完?”

乌苏木没回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抱他出来时,他已经被浓烟呛晕了,再晚半刻……”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那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往死路上走、却差点抓不住的恐慌,几乎要把他压垮。

“他是只难驯的凤凰,心高气傲,你偏要把他锁在笼子里。”满也速走到他身边,重重叹口气,“可他心里装着晋国的血海深仇,装着死去的亲人,你这份喜欢,对他来说就是剜心的刀。”

“我知道……”乌苏木攥紧衣摆,指节泛白,“可我没办法。放他走,他会回去找焉逸轩拼命,那是送死;把他留下,他就跟我拼命。满大叔,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可我怎么就留不住他?”

满也速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乌木匣子,放在桌上。

匣子打开,一颗黑沉沉的药丸躺在里面,泛着清苦的药味:“要想好好在一起,总得有个人先低头。这药能让人暂时失了心智,成个傻子。”

乌苏木猛地抬头,赤眸里满是震惊。

“别这么看着我。”满也速语气平静,“让他傻了,总好过他像只刺猬,天天扎你,也扎自己。你若舍不得放他走,就喂他吃了药,他会忘了仇恨,安安稳稳待在你身边;你若舍不得他变傻,就趁早放他走,哪怕从此天各一方,至少俩人命都在。”

匣子在桌上泛着冷光,那颗药丸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乌苏木胸口发闷。

他再看榻上的焉瑾尘,连昏迷时眉头都蹙着,像是还在受煎熬。

他怎么舍得让这人变傻?

可若不吃药,醒了之后,又是新一轮的互相折磨——他不敢赌,赌不起焉瑾尘的命。

喉间的灼痛先于意识醒来,像有团火还在烧。

焉瑾尘睫毛颤了颤,没敢睁眼,眼皮重得像坠了铅,更怕一睁眼,就撞进乌苏木满是痛楚的赤眸里。

混沌中,胡琴的声音缠了上来,调子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相思》。

从前母妃总弹给父皇听,满是缠绵的暖意,可此刻从乌苏木指尖流出来,却只剩拆骨般的悲凄,像草原寒风卷过枯冬的草,每个音符都往心里扎。

焉瑾尘悄悄掀开眼帘,透过晃动的烛光看见窗边的身影。

乌苏木坐在矮凳上,左袖挽到小臂,纱布露在外面,胡琴架在膝头,赤发被狼骨簪束着,几缕红丝垂在颊边,随着拉琴的动作轻轻晃。

他的目光锁在琴弦上,眼底空得厉害,像丢了魂,只剩躯壳在机械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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