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踩着地上的血污走到人群中央，声音陡然拔高，“草原的刀，是用来斩外敌、护部族的！不是让你们对着自己人砍杀的！你们在这里自相残杀，是为哪般？是想让整个中原看漠北的笑话吗？”

人群彻底安静下来，有人羞愧地垂下头，有人悄悄收了兵器。

博尔济上前一步，高声道：“各位都是漠北的子民，乌台吉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心里该有数！他何必弑亲夺位？那个位置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

乌苏木抬手，止住博尔济的话，目光落在那些仍举着“弑亲”旗帜的旧部族兵卒身上。

“我已听说散布的谣言，今日回来，就是要洗清自己的冤屈，查清可汗的死因。从现在起，谁敢再动刀兵，再挑唆部族内斗，便是与我乌苏木为敌，与整个漠北草原为敌！”

他的话掷地有声，身后的部族兵卒纷纷举起兵器，齐声喊道：“听台吉号令！不再内斗！”

原本倒向娜仁托雅的几个部族首领，见乌苏木带着两大部族首领归来，眼下落了下风也不好在硬拼。

乌苏木颔首，目光转向城门楼上的月烈夫人，见母亲正望着自己，眼底满是欣慰，他心头一暖，随即又恢复了冷肃：“额吉，开城门。我要进城，先见可汗遗体，再召各部族首领议事——今日，定要还漠北一个清明！”

月烈夫人点头，立刻下令：“开城门！恭迎咱们的台吉入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乌苏木转身，对着身后的部族兵卒道：“巴图尔，你带一队人守在北城门，严禁任何人再私斗。额尔敦、博尔济，随我进城。”

“是！”众人齐声应和。

乌苏木迈步入城，目光扫过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底冷意更甚。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味，往日里载歌载舞的王城，此刻像一座沉寂的死城——但他知道，从自己踏入这城门的一刻起，这乱局，该结束了。

与此同时，可汗殿内的娜仁托雅正把玩着一枚嵌了绿松石的金戒指，听到殿外传来的欢呼声，她猛地抬头，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外面为何这么吵？”

“王后，是……是乌苏木！他回来了！还带了额尔敦、弘吉剌部的人，已经进北城门了！”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那些跟咱们的小部族，也倒向他了！”

“什么？”娜仁托雅手里的戒指“当啷”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压下去，“慌什么！阿拉坦呢？他不是说今日能到吗？让他立刻带人过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侍从刚要跑出去，殿外又传来一阵骚动，另一个侍从跌跌撞撞地进来：“王后……不好了！南城门的人来报，巴图尔带了兵守在城外，说……说奉乌台吉之命，不许任何人进城，阿拉坦王子回来，也被拦在外面了！”

娜仁托雅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在椅子上，眼底的慌乱再也藏不住——她赌的时间，终究还是输了。

而此刻的可汗大殿外，乌苏木正扶着月烈夫人的手臂，快步走向主殿。

他的步伐坚定，眼神锐利如鹰：“额吉，可汗的遗体和那把仿造的弯刀，就是我洗清冤屈的铁证。今日，我定要让娜仁托雅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月烈夫人看着乌苏木疲惫的侧脸，轻声道：“你一路奔波，连口水都没喝，要不要先歇片刻？”

“不必。”乌苏木摇头，目光落在可汗寝宫的方向，语气坚定，“可汗的仇要报，我的冤屈要洗，这王城的乱局更要平——这些，都等不得。”

半个时辰后，可汗大殿里，各部族首领陆续到场。

有人神色凝重地站在殿中，有人眼神躲闪地缩在角落，还有几个与娜仁托雅交好的旧贵族首领，干脆直接站在了殿门附近，手按刀柄，明显是在提防乌苏木。

娜仁托雅也来了，她穿着绣满云纹的华贵蒙古袍，头戴金质发冠，走到殿中时，故意扫了乌苏木一眼，冷笑道：“乌苏木，你终于敢回来了？可汗和几位王子的死，你打算怎么向漠北的部族解释？”

第201章 可汗大殿的清算

哈拉和林城的可汗大殿内，乌苏木染血的玄色战袍，将他周身的霸道气焰衬得愈发浓烈。

月烈夫人立在他身侧，悄悄凑到他耳边低语：“苏木，你这把刀的狼眼宝石藏着秘密——它原是前战神的佩刀，镶嵌的是漠北血心石，遇血便会变红。知晓此事的没几人，娜仁托雅定然不知，但部族里的老族长们都清楚这是正统凭证。”

乌苏木眼底寒光一闪，轻轻颔首，月烈夫人便退至一旁，虽仍有担忧，却知这是破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