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林婉的性子，更清楚焉逸轩的野心——焉逸轩娶了林婉，就等于得到了林家的势力，其他皇子再也无法与之抗衡。

有朝一日焉逸轩登上皇位，他的母妃、妹妹，乃至整个楚氏家族，都会有灭顶之灾！

“千真万确。”乌苏木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却又被更深的嫉妒和心疼淹没，像喝了杯掺了沙子的烈酒，又辣又涩，“若不是怕少了乐趣，我就把你那玩意儿给阉割了，免得你还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回到她身边。”

他的话语充满了恶意和占有欲，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怕，怕焉瑾尘真的会为了那个女人，恨他一辈子。

不……不可以！

父皇年迈，恐怕很快就会被焉逸轩架空，到那时朝廷颠覆，还有谁能保护他的母妃和妹妹？

焉瑾尘如遭雷击，猛地挣脱乌苏木的钳制，想要冲出去，仿佛只要冲出去，就能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就能阻止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刚起身，就被乌苏木一把拽回，狠狠甩在床上。

“砰”的一声，焉瑾尘摔在床板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别做梦了。”乌苏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低沉而疯狂，像在压抑着什么，“你现在不过是我的胯下宠，乖乖待在我身边，才是你唯一的活路。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你的反抗，只会让你更痛苦！”

焉瑾尘趴在床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同时刺穿，痛得几乎麻木。

林婉，那个与他花前月下、许下一生一世誓言的女子，如今却成了他皇兄的妻子；

而他，曾经风光霁月的二皇子，沦为了敌人的玩物，连保护亲人的能力都没有。

命运的捉弄，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帐内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压抑到了极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21章 囚途惊变

鹅毛大的雪片纷扬而下，如无数玉蝶在空中狂舞，狂风裹挟着冰晶呼啸着掠过苍茫大地，似无数把锋利的冰刃，无情地刮擦着旌旗、铠甲，甚至战马的鬃毛。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连日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

十万铁骑在这肆虐的风雪中艰难前行，马蹄踏碎积雪，扬起阵阵雪雾，却又被紧随而至的风雪迅速掩埋，只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蹄印。

战马打着响鼻，不安地嘶鸣，声音在狂风的呼啸中显得格外凄凉，像是在为这前路未卜的征途哀嚎。

士兵们裹紧身上的皮袄，帽檐压得几乎遮住眼睛，依旧挡不住斜刺里灌来的风雪，冻得他们手脚发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冰渣，肺腑间传来火烧火燎的疼。

乌苏木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虎皮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边缘的貂毛被冻得发硬。

他眯起眼睛，望着被雪幕笼罩的队伍，像一条在雪地里蠕动的黑色长蛇，突然勒住缰绳，高声下令：“传令下去，一刻钟内必须提速到指定地点安营扎寨！”

嘶哑的吼声混着风雪炸开，惊得前排坐骑人立而起，铁蹄在雪地上刨出带血的深坑——那是马蹄与冻土反复摩擦留下的血痕。

“胤城的城墙下容不得懦夫！”

队伍中段，两辆特殊的囚车在侍卫的严密护送下缓缓移动，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沉闷而压抑。

左侧的囚车被厚厚的牛皮毡裹得严严实实，车辕上悬挂着密实的羊绒帘，将大部分寒风挡在外面。

车底铺着蓬松柔软的白狐皮褥子，边缘的狐尾毛被炭火熏得微卷，车内还放置着温热的炭盆，即便外面风雪交加，车内依旧能保持着一丝暖意。

这是乌苏木给予焉瑾尘的“优待”，也是他掌控对方的手段——用这点温暖，捆住这只向往自由的凤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右侧那辆简陋的木笼囚车。

寒风毫无阻碍地穿透冰冷的木栏，像鞭子一样无情地鞭打着笼中之人。

楚仁蜷缩在角落里，单薄的单衣早已被风雪浸透，又在严寒中结上了一层薄冰，冻得硬邦邦的，贴在身上如同铁甲。

他浑身是血，旧伤叠新伤，伤口在低温下已经麻木，但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牵扯，都让他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

他的嘴唇冻得发紫，脸上布满了血痂和冰霜，连睫毛上都挂着冰碴，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雪卷走，化为这茫茫雪原的一部分。

囚车内，焉瑾尘倚靠着炭盆，指尖离炭火只有寸许，却感受不到多少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