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崖(110)

作者:不啾则已 阅读记录

后半夜下起雨,沈丹霄听见他支起了窗。

咳嗽声里夹了落雨声,没有之前那么叫人揪心,沈丹霄靠在墙上,嗅着逸散过来的酒香,心跳逐渐平复。

忽地,越饮光轻声道:“师弟,你说这雨何时能停?”

沈丹霄一下站直了,没有去想师兄如何发现的他,只想: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同我说过话?

他出神的时间有点长,对方没有再说话,仍是饮酒咳嗽。

过了好久,沈丹霄醒悟过来——越饮光不过是心神恍惚,随口说上一句,并非知道他在身边。

他有些失望,也松了口气。

那壶酒喝到一半,越饮光去睡了。

翌日清早,沈丹霄洗漱后,看了看自己脸色,换了件新衣裳,去敲师兄的门。

两人上回分开时,闹得并不愉快。想及此,他拿手指搽了搽脖颈,难以说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越饮光手里还拿着酒壶,打开门,看见是他,惊住了。

之前离得远,这会儿近了,沈丹霄与他何其熟悉,一眼看出他内伤颇重。非是为人所伤,而是出手没有收敛,伤了根基。

叙旧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他抓住师兄手臂,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越饮光甩开他手,倒也没拦他,自己进了屋坐下。

沈丹霄回头合上门,才道:“你明明已经报完仇了,昨日为何还要去长乐宫?”

越饮光冷笑:“两年不见,你倒凶了许多。当年不是同你说清楚了,这些与你何干?”

他说起当年,沈丹霄不可免地想起那日之事,往后退了一步。

见此,越饮光侧过脸,又笑了一声,许是笑他这么多年没有长进。

“当年——当年所说我记得,我若赢了你,你便听我的是不是?”

越饮光闭上眼,根本没看他:“对。”

沈丹霄便也笑了笑:“你记得就好。”剑不出鞘,跨前一步,劈手夺下他手里的酒,又去抓他手上脉门。

越饮光不曾想他出手如此果决,破绽落在对方手里,提不起劲:“你!这算什么!你何时学会偷袭了!”

沈丹霄抓着他手不放,道:“当年你胜我,手段也算不得光明。”

越饮光抬头道:“那又如何?”说完反应过来,微有懊恼,“你想怎样?”

沈丹霄只想带他回去。

越饮光笑道:“这个不成,我不想同你待一块。不过若你肯与我重新比过,说不定我就听了你的话。”

沈丹霄口舌上从来争不过他,忽然想:他现在在我手里,我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他如何能不顺从我?不过是嘴上凶些。我宁可他恨我,也不要看他去死。

越饮光摆了摆手,道:“还不放开我?”

沈丹霄拖他到榻边。

越饮光急道:“你做什么!”

沈丹霄道:“你那时不是说,我也可以同样对你吗?”

越饮光再不挣扎,却也不是认命,直勾勾看着他,似有许多话要讲。

沈丹霄想与他说话,却不是在这个时候,生怕说多了下不了手。比起师兄越饮光,他也算不得多温柔,只是不曾弄出伤。

这会儿尚是清晨,客店内仍是安静的,一窗之隔的街上却有了叫卖声,熙熙囔囔。

沈丹霄收回心神时,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恍惚里想起——当年越饮光也是这般在他耳边喘着的。

他抬起身,去亲对方的唇。

越饮光脸色原就不好看,这会儿不止面色发白,额上更是湿漉漉的,仿佛才从水里捞起来似的,长发附在湿腻的额上、颈侧、胸前。对方亲过来的时候,他推了一把,没能推开,柔软的唇瓣就落了下来。

沈丹霄亲了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却见师兄似笑非笑看他。

直至日落,两人仍没出门。店里的伙计来过一趟,那会儿越饮光嗓子已经哑了,不耐烦地隔门赶人。

沈丹霄伏在他身上,正将他的背从头亲到尾。

越饮光吃不消,道:“够了!”

沈丹霄道:“不够。”

他的不够有许多种意思,越饮光自然不会不懂,他累得眼皮子打架,实在想休息,初时还有些威势,道:“沈丹霄!还不放开我!”只是以沙哑的嗓音来说,声量难免不足,气势也有不够。

后又道:“师弟,我真累了。”

沈丹霄被他骗过太多次,自然不会信。

最后他放**段,哀求道:“好师弟,饶了师兄吧。”听来仍是过于轻佻,仿佛调笑。

沈丹霄道:“……师兄不曾这么喊过我,”又道,“多喊几声好不好?”

越饮光撑着涨疼的喉咙,迭声喊他。

“好师弟……好师弟……我的好师弟……”

可惜沈丹霄与他相处太多,也学会了说谎,没有放开他,反而将他带回了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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