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子听到“一损俱损”几个字，面色终于变了变。但他对洛渊的命令有着近乎绝对的服从，依旧坚持道：“即便如此，神君之命不可违。神君既然如此吩咐，必有深意，还请仙子安心等待。”

她指着玉霄子：“你不顾他死活，我顾！”

话音未落，她不再理会玉霄子，身形化作一道流光。

安虞的身影在天渊阁各处闪现，一次又一次地扑空。

云海翻涌，仙宫寂寂，她却如无头苍蝇，根本找不到那处通往禁地的路径。

“师尊……你到底在哪里……”

第202章 这条路，我陪你闯。

安虞留在天渊阁，每日用尽一切方法试图寻找那处封印之地，却始终一无所获。

洛渊的气息仿佛彻底从这片天地间消失了。

每日与母亲的传音，成了她唯一能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而传来的消息却一次比一次令人心惊。

“虞儿，北地又降了暴雪，冻死了好多人，听说雪积得比房子还高……”

“江南这几日也不太平，雷暴不断，河水倒灌，良田都淹了……”

“西边传来消息，地动得更厉害了，好几个城镇都……”

凡间灾祸愈演愈烈，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渊的封印非但没有被加固，反而可能……更加松动了？

意味着师尊他……情况在恶化？

她不敢深想，却又无法不想。

商扶的身影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巅殿外。

他依旧是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倚在白玉栏杆旁，望着下方翻涌不休的云海，好似只是来看风景。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凡间很热闹，是不是？”

“商扶！师尊他到底怎么样了？这些天灾是不是因为封印……”

商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慢悠悠地道：“我已经说过，天渊封印，与他神魂一体。封印若在，他便在。封印若破……”

他顿了顿，侧过头，吐出冰冷的四个字，“神魂俱灭。”

安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白得透明。

商扶却似乎没看到她的摇摇欲坠，反而勾起唇角：“不过，我倒是真有些佩服他了。万年枯守，心魔滋生……换做旁人，怕是早已被侵蚀同化。他竟还能维持着这副清冷神性，将那天渊死死压在底下……呵，不愧是洛渊。”

心魔？安虞捕捉到这个词。

师尊他……万年來一直承受着心魔的折磨？

但此刻她无暇细究这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封印松动，人间就会灾祸不断？”

她其实早已从之前的蛛丝马迹中猜到了大概，但她需要确认。

“还能是什么？积压了万古的怨憎、贪婪、杀戮……一切负面与混沌的汇聚之地。亦可称之为魔域。封印一旦破裂，这些东西涌出来，侵蚀的可不止是人间，而是这方天地的根基。”

商扶看着她眼中变幻的神色，轻易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忽然朝她伸出手，玄色的衣袖在云气中拂动。

“和我回墟渊吧。”

他开口，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慵懒玩笑，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认真的意味。

安虞一怔：“墟渊？你要带我去……魔界？”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然呢？”商扶轻笑道：“难道你以为，坐在这里干等着，那封印就会自己变牢固？还是你觉得，洛渊能永远一个人扛下去？”

他逼近一步，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若不想看着他的封印被彻底冲散，神魂俱灭，眼下唯有一条路。”

“主动出击，杀进魔域源头，在他们彻底冲击封印之前，先将那些躁动的东西……清理干净。”

安虞彻底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吗？”

她指着自己，她虽已化神，但面对那积累了万古的恐怖魔域，她这点修为……

“我能做什么？”

商扶看着她，眼中流转着复杂难辨的光芒，最终化为一声低笑：“你能做的，或许比你想的要多得多。毕竟……”

他话未说尽，只是再次朝她伸出手：“走吧。这条路，我陪你闯。”

……

是夜，安虞将岳凌唤至云巅殿。

当岳凌听闻安虞竟要随商扶深入魔域时，惊得差点跳起来。

“魔、魔域？安安你疯了不成？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听说里面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物！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说着，她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哽咽道：“你……你一定要去的话，千万千万要保重自己！要不……要不我把吝臣借你！他虽然有时候嘴贱了点，但打架还是很厉害的！关键时刻能顶用！”

安虞心中暖融，替她擦去眼泪，笑了笑：“不了，岳凌。吝臣是你的本命剑，他得护着你。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