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净么？”

这问题直白得让林墨都呛了一下。

阿灼瞬间立正站好，狐耳“唰”地竖起：“我、我不脏的！”

“每天都舔……不是，每天都洗！”

虞锦梅轻“嗯”了声，指尖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陪在我虞儿身边可以，不过……务必洁身自好些。若沾染什么脏病坏了我姑娘的身子……”未尽之言化作镯子相撞的脆响。

林墨陪着虞锦梅离开时，同情地拍了拍阿灼的肩膀。狐狸还愣在原地，直到听见安虞的脚步声才回过神，一个箭步冲回屋内。

安虞正呆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恍惚的神情。阿灼轻轻握住她的手，发现掌心冰凉：“你娘亲没骂你吧？”

安虞摇了摇头。

阿灼长舒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那就好，那就好……”

“我想吃栗子糕了。”安虞突然闷闷地说。

未时三刻，虞府的马车停在府衙大门前。

衙役们小跑着迎上来，在车辕旁跪成一排充当脚凳。

“虞夫人到！”

唱名声中，虞锦梅搭着安虞的手缓步下车。今日她难得穿了正装，墨绿色织金裙层层叠叠，每走一步都泛起粼粼波光。

花厅里早已坐满了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们。见她们进来，满室笑语顿时一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寒暄。

“哎哟虞夫人！听说令爱进了天渊阁？”

“瞧安姑娘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仙门弟子！”

“我早说过安姑娘骨骼清奇……”

郡守夫人亲自迎上来，亲热地挽住虞锦梅的手臂：“姐姐可算来了！今儿特意备了您爱的雨前龙井。”

她安顿好虞锦梅，又立刻拉着安虞的手眉眼弯弯的上下打量，“瞧瞧这水灵的，跟画上的仙女似的！我家那丫头要有安姑娘一半出息……我都烧高香咯！”

安虞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扫过满桌精致的茶点，杏仁佛手、枣泥酥……却没有栗子糕。

就在这衣香鬓影间，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安若挺着明显的孕肚，正由丫鬟搀扶着从侧门进来。她穿着藕荷色宽袍，整个人丰腴不少。

安虞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虞锦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心中冷笑。

“哟，这不是安二姑娘吗？”郡守夫人笑着招手，“快看看谁来了！”

第47章 不是你们第一次啊

安若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安虞。她脚步一顿，指尖下意识地揪紧了袖口，将那上好的云锦料子攥出几道褶皱。

眼神片刻的慌乱后，她挺直腰背，缓步来到虞锦梅桌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如今她已是将军夫人，而虞锦梅不过是商贾，安虞更是没有什么身份，依照道理，安若是无需向她们行礼的，可是或许是自幼见着的习惯已经刻在骨血里，如今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

“见过虞夫人，虞姐姐。”

她的声音轻柔似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安虞的目光落在安若隆起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想起前些日子陆之远在天渊阁那番深情告白，此刻只觉得可笑至极。

心中不由得感叹，幸好……幸好当初没有嫁给他。

虞锦梅面上不显，得体地寒暄道：“二姑娘身子重了，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安若刚说完，身旁的秦娘子就暗中掐了她一把。她吃痛，连忙改口，“五、五个月……”

安虞轻笑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那日大家撞破的，不是你们第一次啊。”

原本喧闹的花厅突然安静了几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投来。

秦娘子脸色一变，急忙打圆场：“不是不是，安若糊涂记错了。”

她干笑两声，“她哪有大小姐聪慧，都能进天渊阁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得尊称一声仙上了？”

安虞没有答话，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越过安若的肩膀，看向门口。

郡守大人正带着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步入花厅。那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阴鸷，腰间悬着一枚青铜罗盘，灵识扫过，他竟是个筑基期的修士！

安虞暗自皱眉。什么时候筑基修士如此烂大街了？她自己的筑基是靠丹药强行提升的，根基虚浮，只能勉强看出对方是筑基期，却辨不出具体境界。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郡守近日得的稀罕物上。

“听说大人得了个半妖？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一位富商谄媚地笑道。

郡守捋须大笑：“多亏了王仙上出手。那妖物搁浅在前滩，官兵赶到时它突然发狂，伤了数人。若非仙上及时降服，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