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众人哗然，谢幽然脸色沉得几乎滴出水来，拂袖冷哼一声：“你要找死，便自己去！”

叶昭转身看向她的弟子们。

她扫视过每一张年轻面孔：“黄泉阶或许真如传言那样可怕，你们若愿跟我走，我自会护你们，但若有人害怕，也可以自行退出，我不会怪罪。”

片刻沉寂后。

最先开口的是苏落雪，他单膝跪地，“弟子愿追随师尊，哪怕那是一条真正的黄泉路，也无怨无悔！”

接着是一个模样俊秀的年轻弟子，“清月峰弟子，自当跟随师尊！”

“愿随师尊！”

“我等愿意！”

一道道声音整齐划一。

其他宗门弟子看得呆了。

他们原本还想看清月峰笑话，没想到人家竟有如此凝聚力。

叶婉歌见了，脸上刻意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她莲步轻移走到叶昭身侧，柔声劝道：

“师姐，你当真要走那最后一条天梯？我知道你素来胆识过人，可那条路……实在是危险，还望你三思。”

她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却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隐秘欢喜。

只要叶昭走了那条黄泉天梯，便注定有去无回。

叶昭忽然一声讥笑。

“叶婉歌，我若真死在里面，你恐怕是比谁都高兴。”

叶婉歌面色一僵，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师姐说笑了，我怎会……”

“别演了。”叶昭截断她的话，“你眼底那点虚伪的悲悯，真是令人恶心。”

“……我，我是担心你死在里面！”叶婉歌气急败坏。

“我师尊不会死的！”

苏落雪神情凛然，言语间透出对叶昭无条件的信任。

一道略显尖刻的嗤笑声冷不丁插入。

“不会死？你怎么知道不会死？这世上有谁能逃得过命数？”

裴砚抱臂而立，眼神里掺杂着几分讥讽，“第七道天梯，数百年以来进者无一人归，你们还要装作义无反顾地随她去送死？我倒是佩服你们的勇气。”

他看着叶昭的背影，眼神透出几分怪异。

前世，秘境开启的情景与今日几乎一模一样。

叶昭在众目睽睽下提议走第七天梯，理由与如今别无二致。

但那时的他，还不是如今的他。

他记得自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其余几位师兄弟也纷纷附和，理由无非是那条路太危险

在那样一番劝说下，叶昭终于也沉默了下来。

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天梯前沉默了许久，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固执。”他轻声冷笑。

但现在，他不会再劝。

他只想看着她走进去，最好，再也别出来。

若叶昭真的死在了第七条天梯里，那便是她咎由自取，她把他们逐出师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她自食其果。

那将是她应得的报应。

……

叶昭刚刚迈步准备带清月峰弟子前往第七条天梯，林清璇突然开口：“我陪你！”

这句话在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弟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天玄门副宗主，中元域最年轻的元婴境，居然要和叶昭一起走？

“门主，不可啊！”

一位天玄门内门弟子连忙上前劝阻，脸色煞白：“那条天梯有去无回，您不怕死就算了，我们可怕啊……”

“闭嘴！”林清璇语气陡然凌厉，一个眼神就让那弟子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她转身看向叶昭，“那条路危险，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而且，我们俩一个金丹境，一个元婴境，若是合力足以击杀五阶以下妖兽，至于六阶妖兽……应当不会有。”

这番话林清玄说的有些没底气，元婴巅峰的御苍澜都死在里面了，何况他们？

天玄门弟子中也传来一阵骚动。

“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一起进去送死？”

“是啊，那条天梯从来没人能活着回来……”

“叶昭就是疯了，门主也疯了……”

这些声音尽管很低，但林清璇耳力极佳，身上真元忽地炸开，一股压迫力如潮水般涌向那几个低声私语的弟子。

“再让我听到半句怨言，我便当场废了你们！”

这句话重重落下，霎时压下所有异议。

众弟子虽满腹惶恐不安，但面对林清璇的威压，没有一人敢再开口反驳。

叶昭目光在林清璇脸上略作停留。

她不是没想到林清璇可能会站出来，但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干脆，连自己门下的反对声都不顾。

但说到天玄门的人……

叶昭仔细回忆一番，想起前世修真界那场大劫，天玄门这些弟子是少有的没有跟其余修士逃亡，选择留下和魔族应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