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狩猎者在看到猎物时候的兴奋。

顾己环视一圈。

这里出现的每一个官员，每一位夫人。

都是吃人的封建社会制度之下的受害者，也是帮凶。

顾己直接提着刀向成骞走过去，逐渐有人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拦住顾己。

但拦不住。

谁拦着杀了谁。

最后一刀，砍下了成骞的胳膊。

他的眼中却没有恼怒，只有平静，恶心的眼神被取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叹息。

成骞似乎想要说什么，被顾己捏住嘴巴，“不用说，还有别的没解决的。”

她转身离开正厅，随便拽了个人，让他带着自己回了李家。

李府更加金碧辉煌，看起来因为牺牲了女儿的婚姻，李大人和李长照在官场上更加平步青云。

牺牲女人得来的前程，他们竟然也能心安理得。

她踏进这扇门，在正厅看见了喝茶的李大人。

李大人正在和李长照说话，父子二人其乐融融。

李大人将茶盏放回案桌上，“李如烟嫁出去，也算是为我们李家做了一回好事了，以后你对她在外面态度好点，毕竟是王爷的儿媳妇，虽然成骞不受宠，但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李长照还满脸不爽：“成骞那个变态，李如烟能不能出的来还不一定。”

原来他们也知道成骞是变态啊。

李大人叹了口气。

“成骞这人……诶，为父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对你姐姐太残忍了，毕竟她也是我的女儿，当初她生下来害得你娘大出血虽然是她的错，但她在庄子上也算是赎罪了那么多年。”

李长照却翻了个白眼，“父亲，她差一点害死我娘！差点害得我不能出生！她就是个扫把星，是个祸害！还好几次害得表妹差点死了，能帮爹是她唯一的作用！”

作用作用。

李如烟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个工具，都不能算做是人。

她的目光里，两个男人在氤氲的光线里笑，笑里藏着杀人的刀。

这高墙困住的，只有女人。

这个时代，吃掉的，也只有女人。

顾己提着刀走过去，李大人看见了，李长照也看见了。

当然，顾己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她在法相天地里五百年的时间，那些枯燥无聊，日复一日，差点崩溃生出心魔，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那些时间里，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就是可以用刀杀出真理的这一刻。

刀刺入他们身体之中，本来顾己可以一刀弄死他们，但她没有。

她特地避开了致命伤口，多刺了两刀。

李大人趴在顾己的脚下，口吐鲜血，他拉着顾己的裤脚，此刻，应该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仰视自己的女儿。

“放……放过我。”

顾己抽回腿，又给了一刀，“当初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生下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说放过我的机会，你和你的儿子黄泉路上再相伴吧。”

李夫人和秦襄筠正在院子里选嫁衣的样式。

李夫人满脸慈爱，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已经死在刀下。

“阿襄，你放心，你的嫁妆我十年前就准备好了，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对外你就是我李家的大小姐！”

秦襄筠点头，“谢谢姨母，但我嫁给了王爷的嫡子，以后和姐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姐姐会不会生我气啊，我只是一个表小姐，结果嫁地比她还好。”

李夫人哼了一声，温柔抚摸了两下她的脸，“别管她！她就是个野种！当初害得我差点死了，我让她嫁给成骞已经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了，以后是死是活，她都和我无关！”

第171章 男人不能自作多情

“原来你是这么想啊？”顾己的声音打断了秦襄筠和李夫人之间的温存。

日光变冷。

滴血的长刀在地面落下一团血。

李夫人面色大变，“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顾己的目光穿过李夫人看向秦襄筠，没回答李夫人的话，直接问道：“你以为你变成秦襄筠就能获得你母亲的爱？你以为你就不会变成一个棋子么？”

秦襄筠眼底闪了闪，偏过头，依然是一副柔弱的样子。

但顾己能看见她有些紧张了。

“李如烟，我和你一样，从小没有获得过爱，我明白你在庄子上差点死掉心里面的恨，我也明白你为什么死后恨意这么大，生前没有能力反抗，只有死后变成厉鬼才能为自己报复，却把自己永远困在了这里，还被利用，成为了结界。”

秦襄筠，不，应该是在秦襄筠身体里的李如烟，变了个表情。

她苦笑一声，“你什么都不懂，我差点死掉，回到这个家，我以为我能获得爱，我以为他们是满怀期待等我回家，我为李家带来了荣耀，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