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天作之合(214)
感应到主人的心念,小金鞭应召飞出,身姿灵动地在半空翻腾,鞭梢甩出数道残影,朝着书房的方向嗡鸣不止。
侍卫头领的神情骤然一松,拱手行礼:“原来是三郎君,主君严令,属下莫敢不从,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东隅试探道:“恐有邪祟或同党隐匿,危及府上安危,不知可否容我们在周围查探一番?”
小金鞭通身细麟微张,隐约有金光流转,一双乌目迥然泛灵光,一看便知其非凡品,侍卫首领脸色变幻,犹疑不定,最后恭敬一礼:
“三郎君恕罪,待属下请示过主君,再……”
“此间安危与你我何干?”墨淮桑神情淡漠地看向东隅,冷声打断,继而转向侍卫头领,“不必如此,本县丞并非府中人,也无意叨扰。”
说罢,率先转身,照原路返回。
东隅朝小金鞭招了招手,将其收回袖中后,也跟了上去。
“三郎,还往下查吗?”东隅觑着墨淮桑冰冷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
“查。”墨淮桑没有半分犹豫,“区区一个正三品的刑部尚书,派头倒是比堪比王府,究竟书房里藏着什么秘密,竟然如此守卫森严。若他当真卷入了怀州恶钱铸币案……简直,不知死活。”[1]
东隅略略松了口气,墨淮桑的态度既然如此坚决,那他们自然可以放开手脚,她抬头看了下天,日上中天,已近午时,眼下该入宫了。
“三郎,墨尚书今晚要赴宴,机不可失,不如……”
墨淮桑诧异扬眉:“你不是一早就期待千秋宴吗?居然舍得不去?”
东隅轻咬了下唇:“大事要紧。至于千秋宴,梦玉所在的百戏团会参演,再不济还有姚黄呢,他们自会与我转述今晚的盛况。”[2]
“不错啊,好友遍天下。”墨淮桑轻笑,“放心,往后一定给你补上这场热闹。”
东隅一顿,心里瞬间像喝了蜜水一般甜。
年初上元节,他们在四方山调查拜火教时,他便承诺给她补上上元灯节的热闹,后来她果真在曲江宴看到奇特花灯与绚烂焰火。[3]
据墨言暗地里的情报,为了促成那场热闹,墨淮桑不仅给礼部提建议,还亲自参与了调度。
“嗯,墨县丞向来一言九鼎,小的自是万分期待。”东隅能竭力抑制上扬的嘴角,却无法让胸腔里狂跳的心冷静下来。
四目相对间,盈满璀璨笑意的眼神里,细密温情脉脉流转。
这时,一阵窸窣仓促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两人仓皇抬头,原来是墨夫人匆匆赶来,面上惶惑不安:“墨县丞,小娘子,可是四娘的病情又有反复?”
东隅微顿,面上露出一丝忧虑,将对侍卫头领的说辞复述一番,又看向墨淮桑,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继续道:
“因此,我与墨县丞商议,我们今晚便留在府中,于墨四娘院外暗中守护,以防不测,望夫人允准。”
墨夫人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心内闪过些许诧异,她记得两日前东隅小娘子说过,四娘体内邪气已拔除大半,近日便会苏醒,为何突然这般如临大敌?
爱女心切,她并未多想,连忙点头:“如此甚好。有劳墨县丞与小娘子费心了,我这就让下人收拾厢房,一应所需,尽管吩咐。”
“不必。”墨淮桑冷声拒绝。
“夫人无需费心,为免打草惊蛇,我们会隐秘地分散在卧房、院内和外间。”东隅柔声解释道。
“这……”墨夫人看了眼天色,晚间夜露凝霜,天寒地冻,万一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她见二人态度坚决,也不敢多劝,只得应下,又再三叮嘱大掌事,不得打扰二人行事。
是夜,千秋宴盛典的喧嚣声隐约从皇城方向传来,墨府便显得格外寂静。
东隅留在墨四娘卧房内,藏身于一从屏风后,感知着四周动静的同时,内心焦灼不已,尽管她已提前叫出黑包布置了一番,她仍担忧书房内有预想不到的危险。
另一面,墨淮桑与墨言换上夜行衣,如河流入海一般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潜近书房外围。
夜深人静,守卫似乎更多了些。
墨淮桑眸光寒凉,朝墨言打了个手势,墨言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哨子塞入口中。
下一瞬,一道似夜猫闹架又像婴儿啼哭的诡异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墨言自己都被唬了一跳,更遑论其余不明所以的人。
屋顶登时亮起两点幽紫寒光,是玄猫。
它直起身,如鬼魅一般在屋顶快速跑动起来,踩得瓦片劈啪作响,同时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在深夜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