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子一见钟情后(43)
自打乔棠进宫,从不见裴承珏饮酒,今日方知原来裴承珏不仅饮酒,还会醉酒,她步到门口问,“陛下怎地突然饮酒?”
李公公答得很细,“陛下与魏将军自幼交好,每每魏将军回京,陛下便同他饮几杯,这回陛下瞧着更为欢喜,饮得更多了。”
乔棠边听边走,雨丝斜射进廊,要湿了她的衣袖,李公公拿身子挡着,“乔姑娘小心。”
“无碍。”乔棠加快步子到了偏殿,甫一进去就闻得裴承珏声音,“朕的姐姐呢?”
但见殿内,裴承珏斜身坐在窗台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委屈地搭在地上,一手拎着酒杯,扬袖间夜风灌了进来,直吹得袖子飒飒作响。
墨眉下双目熠熠,薄唇微微勾着,残留的一丝酒液顺着下颌流入修长脖颈,再无一丝少年天子的端正威仪,似个倜傥浪荡子。
一眼望见乔棠时,他启唇饮尽酒水,随手一扬,酒杯落入身后雨中,随即伸开双臂,朗笑一声,“姐姐过来。”
身子后仰,似要跌入窗外了,几人惊慌,偏偏不得近身,唯乔棠疾步过去,伸手欲拉。
下一瞬裴承珏跳下窗台,揽她入怀,薄唇压下来,“姐姐张口。”强硬地将清酒渡了进去。
乔棠闻得清酒香气,不得已咽下,呛得她一把推开裴承珏,低首咳了一声。
“姐姐。”
裴承珏浑然醉了,不依不饶地抱着她,薄唇要吻过来,惊得她涨红了脸,低柔恳求,“陛下不妨先去洗漱,我等着陛下。”
裴承珏果真听话,倏地安静下来,下意识地吻了吻乔棠的发,随宫人洗漱去了。
乔棠忙地理好衣衫,要出殿门时,闻得身后传来一声,“乔姑娘留步。”
原来先前魏清墨见裴承珏亲近乔棠,忙地避开去了里面,眼下裴承珏离开,他方踱步出来。
乔棠回身望过去,听他缓缓道,“陛下向来心净,只顾朝务,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喜欢一个姑娘。”
乔棠并不言语,这男人真正目的还在后面,果听他又道,“陛下既这般看重乔姑娘,乔姑娘也应一心对待陛下,倘若乔姑娘过去还有些什么,也该放下了。”
“我比陛下大了十岁,说句不论身份的话,我将陛下当弟弟看,清砚虽刚回来一年,却也是我的亲弟弟,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因乔姑娘……”
“呵……”
乔棠不愿听下去了,牵唇一笑,满眼讥讽,“魏将军既如此疼爱这两个弟弟,不妨我给将军指条明路,将军叫陛下放我出宫如何?”
魏清墨一怔,张口欲言,她懒得再听,“魏将军怕是不知,若非陛下所迫……”
轰隆隆一声巨响,夏雷打了下来,电光闪烁间,魏清墨瞥向殿门处,面色一变。
魏清砚不知何时立在那里了,风雨刮掉了他面上寒霜,剖出一层苍白,眼神也是痴了般直勾勾地望着乔棠,“是陛下逼迫棠棠?”
第22章
乔棠不过是气不过魏清墨那番话,一时急了才对着魏清墨反唇相讥,实未料到这话能被魏清砚听去,心间一阵慌乱,随意道了一声,“你听错了。”
疾步越过他出去了,在廊下行了十来步,闻得身后脚步声匆匆,她提起裙角小跑起来,一时衣衫纷飞。
不过须臾,还是被魏清砚擒住了手腕,魏清砚飞快地将她拉到拐角处,用身体堵住了她的路。
廊下灯笼受不了风雨摧残,噗得一声灭了光,一片黑暗中,唯有风雨声,还有两人紊乱的呼吸声。
“他逼你的,对吗?”
夜风携凉雨袭来,吹得魏清砚怀抱一片冰凉。
也许不是夜雨的错,魏清砚怀抱一贯是冷的,要靠她去暖,才热得起来。
乔棠鼻子一酸,有些茫然于自己的情绪,分明他活过来,她是欢喜的,可一思及以前,她又心生埋怨,心生委屈。
她不想靠近这个冰凉怀抱了,缩着身子靠向墙壁,以手隔开两人距离,拼命忍耐下,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你听错了,陛下并没有胁迫我,是我自愿进宫的。”
“棠棠,你哭了。”
魏清在黑暗中探出手指,指腹蹭掉乔棠面颊上的泪,声线沙哑,“若你对陛下有情,我甘愿当个死了的前夫,如今得知你是受陛下所迫,我如何放心得下?”
乔棠心惊,生恐他做出什么失控之事,警告道,“温璟,你我早已和离,无论如何,你都是前夫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双唇被冰冷掌心一堵,她不满地瞪过去,张口呜呜一声,“松开!”
口舌在掌心氤出水渍,魏清砚面色忽变,飞快地收回手,藏在袖中,缓缓合拢掌心。
他又蓦地勾出一抹浅笑,如小像被裴承珏夺去的那一瞬,眸中透出丝丝颠乱,“棠棠,你说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