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子一见钟情后(66)
骤然激扬的戏声掩住了这话,唯听得见的素兰姑姑了然垂头。
此时先帝后妃们已纷纷离宫,阖宫上下都知晓了此事,暗暗惊叹惠贵妃当真备受陛下宠爱。
也有个别私语,说是陛下送太妃们去行宫,是要为择妃做准备了。
这些流言很快进了乔棠耳中,乔棠思付,裴承珏是以为她被陈太妃惊了才如此,太后下的懿旨应是真要为择妃准备了。
留给她做抉择的时间并不多了。
当晚,裴承珏回来得早了些,说是要在窗下读书,又说已是深秋,天冷,非要抱了乔棠在怀里,下巴枕在乔棠肩上,一手翻着书页。
房里温暖,琉璃灯泄下亮光,映得乔棠面颊嫩白如玉,凝脂肌肤透着莹润色泽,裴承珏的手指游走其上,如将肌肤舔舐了一遍。
乔棠本就换了寝衣,衣领微敞,春色无边,裴承珏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往下移动。
乔棠浑然不觉,她只顾思索白日问题,不知裴承珏的动作,直到胸前传来手指触觉,方惊呼一声,将那手指推了出去。
裴承珏笑道,“姐姐回神了?”
“陛下正经些,快读书吧!”乔棠将他的脑袋对着书册,他这才安静下来读书去了。
没过一会儿,他飞快地阖住书卷,“实在读不进去,姐姐饶了朕吧。”
乔棠气结,记得当初,他可是非常之端正认真地说读书之事不可懈怠的,遂捡了他先前的话驳回去,“陛下做事怎能半途而废?”
“姐姐学琴不也半途而废?可见朕与姐姐脾性相合,默契非常,天生一对。”
都是些歪理!
乔棠欲起身,被他揽紧了,寝衣松散得不成样子。
对上裴承珏灼灼目光,她心里直叹,看来今夜歇不成了,正欲接受裴承珏的亲吻。
“姐姐说的是,朕再读半个时辰,姐姐且去歇息。”裴承珏替她整好寝衣,送她到了床上,微微一笑,“姐姐睡吧。”
乔棠惊讶,他、他不要了?
眼见裴承珏转身要走,她一下握住裴承珏的手,扬颈看过去,“陛下怎么了?”
殊不知,从裴承珏垂下的视线来看,灯火下的她宛若丰美白玉,只等他压下去留着情热的靡艳痕迹。
裴承珏呼了口气,姐姐有时候对他真是太过松懈了,他当即扯落纱帐,遮住了眼前春色。
隔着轻纱,他压下渴求道,“今日叫姐姐受了委屈,姐姐并未罚朕打朕,朕更是过意不去,故朕罚自己五日不亲姐姐,好叫朕记住这个教训。”
他说着就转身走了,留下乔棠在帐里怔了一瞬,他竟来真的,果真还是年少,心思赤诚。
乔棠倏地笑出了声,干净透亮的笑声传出纱帐,似浸了蜜的晚风,带着听得裴承珏竭力忍耐,察觉出身下异常,步子迈得更快了。
大抵上睡前笑了一阵,乔棠抛却了白日忧愁,心情颇好地入睡了。
待裴承读罢书回来,她已睡得极深,裴承珏掀开纱帐,凝视着她的睡颜,抑制不住地探身下去。
薄唇快要亲上面颊时,忽地顿住了,他告诫自己不可,一旦这样日后容易松懈,就会渐渐地不在意姐姐的委屈了。
他猛地直起身子,决定去外殿宿一夜,走之前他迟疑地翻出乔棠的衣衫,拿在手中,只是衣衫,用来缓解而已,不算违背约定。
乔棠迷迷糊糊间,只觉身上好冷,习惯性地寻求怀抱,直接落了空。
她霍地睁开眸子,身侧空荡荡,她撩开纱帐,见还不是上朝时间,裴承珏应还在这里。
正欲下床去寻,迷糊的脑子霎时清醒了,是了,裴承珏决定罚自己五日不亲近她,兴许也不和她睡在一起了。
乔棠心下一凉,为自己,她怎能如此沉溺在裴承珏的怀抱中?
这世间有多少盟誓变作了虚言,便是裴承珏再许下多少诺言,也都有可能在未来某一日土崩瓦解。
倘若裴承珏变心了,也如今日这般不亲近自己了,任由自己躺在冰冷的夜里,而去了其他女人的床榻,她将如何?
她绝不能变成另一个陈太妃。
乔棠转瞬躺下去,强迫自己睡下,也强迫自己忘掉裴承珏温暖的怀抱。
堪堪捱了许久,到了裴承珏上朝时间了,也到了往日乔棠没裴承珏的时候了,她方沉沉睡去。
白日里,她到勤政殿,依旧应裴承珏的要求画自己的画像。
裴承珏果真做到了不亲她,只坐在御桌后注视着她,灼热视线竟比亲吻还要烫人,就这么烧到她的身上,叫她手指颤抖,啪一下丢了画笔。
“姐姐怎么了?”
裴承珏下阶而来,俯身捡起画笔递给她,她微愠地瞪过去,不亲便不亲了,何苦拿视线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