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2)
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铮——”
刺耳的刀刃相接声骤然响起。
马车一个急停,伴随着骏马嘶鸣声,二人重重摔到车壁上。
崔宜萝迅速掀起幂篱,和荔兰互通了个眼神。
“有贼匪!保护表姑娘!”
荔兰焦急地去搀扶崔宜萝,惊声道:“姑娘,马儿受惊发起疯来就不好了,让护卫们掩护你跑吧!”
崔宜萝点点头,和荔兰扶着往车外奔去。
甫一跳下马车,混乱声中突兀地响起高声:“人在那!快捉!”
只见十余个黑衣人与江府护卫交缠在一起,崔宜萝的出现让这群人更用力地摆脱护卫的束缚,红着眼举着银刃要冲她而来!
不对劲。
崔宜萝掩在素纱下的眉目骤冷,下一刻,她反手抓住荔兰向后跑。
“追!”
身后脚步声急促逼近,崔宜萝回头,三四个贼匪已近在咫尺,身影快如鬼魅,再多几步,锋利的刀刃便会割断她脆弱的脖颈。
“欻”的一声,幂篱被锋刃劈成两半,素纱因迅猛剑风在空中扬开,仅一瞬后便如被击中的鸟儿直直下坠。
姣丽的一张脸俱数暴露在昏黄暮色下,眉如远山含黛,眼含烟波,便是此刻在慌忙奔逃也让人挪不开眼,苍翠和余晖瞬间黯然失色。
崔宜萝迫使自己冷静,冷声道:“你们是谁?想要多少银两?”
贼匪毫无停顿,剑尖直直冲着崔宜萝心口而去。
崔宜萝迅速用左手将荔兰往身后一推,右手摸向腰间的匕首,正要抽出。
但还未抽出,眼前忽地银光一闪。
直行而来的利刃突然被断成了两半,断刃飞起,崔宜萝反应迅速地侧身躲过,厉风带起青丝微扬,她的脸顺势往旁一转,瞧见了那把将利刃削成两截、直扎入黄土几寸中的长剑。
望见长剑上挂着的墨玉剑穗,
她立刻收回抽出匕首的手。
不过一瞬之间,她神情迅即转为柔和,转红的眼内升起一阵水雾,溢满了委屈,往来处看去。
巍然耸立的山壁之下,一身着银灰绣竹纹宽袖锦袍的男人屹立如竹,容貌俊美无俦,眉眼却透出清冷疏离,蕴着萧疏寒气,如高山白雪,令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银冠将乌发束得齐整,一缕发丝未乱,端正得丝毫看不出他方才掷剑而出的迅捷和猛厉。
“表哥!”
崔宜萝唤了一声,声音婉柔,挺翘的鼻头微红,神情又是惊喜又是无助,看向男人的眼神似是紧紧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蓄满希望。
面对凄楚可怜的女子,男人只看来一眼,便果断移开视线。
贼匪们因男人的骤然出现愣了一下,又更迅速提剑朝崔宜萝刺去。
又是一声铮鸣。男人拔起插入黄土中的长剑,上前挡下。
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疾风带起衣袂,崔宜萝趁势一手拽住男人的宽袖,一手抓握着他腰间衣裳,神情惊惧地贴在了他身后。
“表哥小心!”
刀剑挥来,崔宜萝利落地往旁一转避开的同时,又畏惧地往前贴得更紧。
这样一来,崔宜萝几乎是从背后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腰腹,感受到他身躯一瞬间变得僵硬。
绵软紧密贴着刚劲,热意源源不断地隔着几层衣裳在相贴的肌肤间流转。
像是雏鸟在可怜小心地寻求着庇护,又像是亲密的情人交缠相拥。
江昀谨看着贴在腰腹上的细腕眉头紧皱,但抱紧他的女子似乎感觉不到,反又靠近了些许。他正想推开,贼匪又再次攻来。
攻势密集如雨,他一把长剑,几个来回间将刀剑都挡下,但难免泄出几分吃力。
而身后借他无暇推开,趁机抱得更紧的崔宜萝眼底发沉,垂眼看向脚旁的断刃。
江昀谨以剑架着数把长剑,蓦地,一缕银光飞过——
一个贼匪瞬间发出凄厉叫声,手中刀剑哐声落地,手指捂住的膝盖处不断有鲜红血液透过指缝汩汩溢出。
刚才被他砍断的那柄断刃,此时正扎在那人的膝盖上。
江昀谨微微侧头,身后的女子满脸惊诧意外,似乎只是无意踢到了那柄断刃。
贼匪们并未顾及同伴,攻势又起。
有两个贼匪摆脱江府护卫赶来,江昀谨剑眉沉沉压下,握剑的指节用力得发白,健壮的臂膀鼓起。宽袖下滑,束在腕间的墨玉手串也露了出来,折射日光。
他被攻得无法抑制地后退,紧贴着他的崔宜萝一时未稳住身形,直接被他撞倒在了地上。
“啊!”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压抑却凄厉的痛呼,只听声音便知受了极大的痛楚。
江昀谨稳住身形,迅疾往下一看,他不慎踩到了崔宜萝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