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不可及(10)

沈牧站在后面沉默不语。

秦深望着黑白遗照上的眼睛:“到现在凶手是谁只有你自己清楚,哥,难道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沈牧不由侧开头。

在世人眼中,秦深就是个为了争夺遗产而心狠手辣、杀害哥哥的邪恶男人。

比起好的,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坏的。

秦风桥的死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一切,都是从他的尸体被抬出东山的那刻开始的。

沈牧深喘了口气,思绪还是回到很久之前的恐怖经历里去了。

第6章 初吻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每个人都必须接受命运所在。

秦深从未拥有过完整的家庭,自小至大,始终以“私生子”的形象挣扎在人世间。

这种常出现于狗血电视剧中的词汇,当然会引来好奇议论,其间滋味复杂难言,终究以“迷茫自身存在”的痛苦居多,并且饱受羞辱与折磨。

究其原因,并非父母不够相爱,物质不够丰沛,而是作为正牌继承者的绊脚石,秦深在哥哥面前总是显得死不足惜。

——

晴天下的东山褪去了雨夜的恐怖与黑暗,枝繁叶茂的树林透着光晕,反而显得清新自然。

无奈行走在其间的救援队员与警察们却没有轻松的心情去欣赏。

秦风桥已经失踪了足足六天,再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恐怕生还可能便极其渺茫。

这位大集团太子爷的安危,已经引起了太多有心或无意的关注,成为本地格外爆炸的社会新闻。

终于休周末的沈牧如言再度进山,自己走得轻松,却不太放心身后一瘸一拐的秦深。

等中午在荒草丛生的空地休息时,他便忍不住劝说:“其实你不用来的,你父亲使了大力气,整个东山都快被翻过来了。”

秦深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抹了下形状优美的嘴唇:“知道家里有多少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我吗,如果我不来,就仿佛是我害得一样。”

“你怎么可能害他?”沈牧失笑。

“怎么不可能,他要真死了,爸自然就只看重我。”秦深着年轻而口无遮拦,虽然语气嘲讽。

这种激烈言辞果然惹得不远处的警察回头注意。

沈牧难免摇首,带上太阳镜瞧向远方的山,淡声说:“瞧见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好人,别讲这种自暴自弃的话。”

“怎么就好?我可坏了。”秦深趁机坐得离他近了些。

沈牧虽然身材健美,脸型却很小,英俊又俊秀的外表害他经常招蜂引蝶。

即便隐隐察觉得到,也对身边小男生的亲近并不在意,只是道:“你的目光里没有脏东西。”

秦深哼了声,从包里拿出保姆给带的便当:“吃不吃?”

沈牧摇头拒绝,依然咬着手里的压缩饼干,咽下去才叹息:“无论如何你都受着伤,既然只是怕议论,待在这等我们就好。”

“少瞧不起人,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秦深把东西都塞回包中,然后扶膝站起:“我也是学校游泳队的,体力不比你差。”

其实他的身体条件确实不错,个头甚至比沈牧还高了几厘米。

可惜太过年轻的德性,实在不惹人信任。

警察靠近质问:“那天你们究竟都去过什么地方?”

“我不是说过好几遍了吗,就顺着主路开车到河边捉鱼,然后就在原地扎营,连山都没怎么爬。”秦深太习惯自我保护,立刻警惕道:“真怀疑我把我哥藏起来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追问我还不如去问林恩!”

“她受得刺激过大,至今都精神状态不佳,不能做笔录。”警察皱眉。

“戏精。”秦深始终都不待见哥哥的女朋友,嫌弃她事多又娇气,扭头道:“出发吧,咱们又不是来享受的,还没坐够吗。”

沈牧收拾好随身物品,体贴地帮着打圆场,对警察安慰道:“出这种事,对几个孩子都不好受,您就别逼他了,我带您再到露营地点附近转转。”

秦深在旁边偷窥沈牧唇边的那抹温和弧度,心里面不禁发痒作祟,渐渐逃离开兄长失踪的阴影,变得心猿意马起来。

虽说是有百分之五十血缘的亲人,可是秦风桥和他母亲白锦帛一样,十八年来基本不曾给过弟弟好脸。

这次破天荒地“招待”他来露营,而后便消失得匪夷所思,只有老天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又遇到了何种意外。

——

又是一整日忙碌后的空手而归,出发时朝阳灿烂,归来却已然暮色苍茫。

沈牧向来体贴,见秦深能够忍着伤痛行走十多里地,自然而然主动送他回医院,将车停在门口道:“好好休息吧,这件事还得交给警方,不是你小孩子能够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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