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临时工+番外(189)
那名叫阿查拉的女子领命往回走,看了半晌才道:“王首,那人化过形,我不太确定,但身形瞧着的确有些相似。”
领头的男子目光锐利地向周遭看了看,目光略过我所在的树干时,似乎停顿了一下,我屏住呼吸,一动也没再动,过了会儿,他才移开目光,带着手下重新离开了。
走在末尾的兵士用术法将钟齐山的尸首给融进了尘土,想来之前那些探子的尸首也是这么被悄无声息地给处理了。
待他们全都离开后,我才从树上落下,走到钟齐山尸首消失的地方,将那一处的泥土收聚了起来,这才御剑返回了前锋军营。
还没等我落地,便见我师父走了过来,他很仔细地打量了我几眼,确认我没受伤后才像是松了口气:“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没有回答,只低着头,沉默地立在了原地。
见我神色有异,又察觉到与我同行之人并未一同归来,他眼中划过一丝了然,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他没有催我回营汇报军情,只安静地陪我站着。
此刻已近深夜,林中万物俱籁,只有风声依旧连绵不绝。
我回身走到附近的一处崖边,眺望不远处的主峰,任由凌烈的山风刮过我的脸颊。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头也没回地冲他道:“师父,让我做前锋吧,我一定要亲自取了那首领的狗命。”
第八十九章 灵犀咒
过了许久,身后才传来我师父的回答,明明是个问句,却带着对答案心知肚明的笃定:“我若拦你,能拦得住吗?”
我回头看向他,他叹了口气,眼底有些无奈。
我好像从来也做不了让他省心的徒弟。
他朝我走近了几步,替我挡住了面前的山风,朦胧的月色罩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手伸出来。”
我听话地伸出了手,掌心摊开,这才发现之前给藤蔓喂血时割破的伤口已经结出了一层血痂。
他看了眼我的伤,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又偷用血咒,门规都忘干净了?”
本来也没认真记过几条,我有些心虚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抬手握住了手腕。
他将空着的另一手抬起,两指并拢,划过我的手心,掌中的血痂汇聚成了一团流动的鲜血盘旋在他指下。
他手指轻绕了两圈,指尖渗出血来,与我的血融在了一起,那血团越来越大,没多久便覆盖了我的半个手掌,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他没有理会我的目光,只专注着手上的动作,我见他用指尖将血团推开,在我掌心上快速地画了个符咒,在血符成型的瞬间,压下了他的手,与我掌心相合,嘴里低声念道:“生死识,灵犀通。”
话音一落,相合的掌心中便迸发出了一道红光,他收回手,我掌心的伤痕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牛角一样的图纹。
我知道,他掌心中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这叫灵犀咒,也是血咒禁术的一种,能让施咒者和中咒者哪怕相隔万里,也能彼此感应。
这样,无论我们任何一方有危险,另一方也能及时知晓。
我心下一暖,嘴上就忍不住开始犯起了浑:“师父,门规不是不让用血咒吗?你作为掌门,竟然还偷用禁术,这是不是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他答得十分坦荡:“禁偷用,必要时百无禁忌。”
是吗?
我十分怀疑地看向他,我入门也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就没听过这个说法呢?
他气定神闲地回视我,毫无心虚之意。
行吧,你是掌门你说了算。
他敲了敲我的脑袋:“心里不服?”
忘了灵犀咒在手,我想什么他都能感知到了,只能收起情绪,认错道:“弟子不敢。”
看我吃瘪他似乎心情好了一瞬,但我还没感知清楚,他就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窥探,将情绪藏了起来,又恢复到了原来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等我收拾好了心情,随着师父走到前锋营外时,突然想起了件要紧的事,还是停下了脚步。
见我没跟上,他回过头来,我将怀中用灵力护住的泥土拿了出来,看向他:“师父,你能帮我找个好一点的盒子吗?我总不能把他就这样带回去吧。”
他看了眼我手中的土,什么也没有多问,只点头道:“你在此处等一等。”
他御剑离开了一会儿,最后拿回个淡青色的琉璃宝匣给我,据说这是玄心门的大长老用来装金丹的匣子,可保万物不腐。
我将钟齐山小心地放进去,交还给了他师父。白眉长老没有责怪我,只是不住地叹息着,抱着匣子的手也略微有些发抖。
我将此行所遇之事简略地汇报了一遍,几位长老听完,沉吟了片刻,有两位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看来妖族和修罗族是故意引我们围攻,既然前方是天坑陷阱,那我们绝不能贸然前进。不如禀明掌门,还是先行撤退,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