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临时工+番外(23)
慕仇笑着肯定道:“当然,一定会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远方天空中的风筝一直在同一个位置飘扬,梁翀静静地站在慕仇身边,怀里抱着第一次收到的生辰礼,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仿佛要化为一尊石像,就这么地老天荒地呆下去。
我在一旁坐立难安,虽然他若是真想变成石像被困在这处幻境之中,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什么权利,也并不想干涉。
但在此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啊,我一点也不想被困在这里呀!
就在我第八百次旁若无人地骂娘后,那边的梁翀终于有了动静,他转头看向慕仇,眼里流露出不舍来:“我该走了。”
他的话音刚落,这间阁楼便开始坍塌,在被掉落的房梁遮住视线之前,我仿佛看到梁翀伸手轻抚上了慕仇的头发。
等眼前的烟尘散去,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我又回到了梁翀的书房。
屋内陈设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书桌旁加了一张小榻,塌前放着一个小火盆,里面燃着炭火。
慕仇和梁翀坐在榻上,梁翀手里拿着药瓶,正在给慕仇手臂上的伤口上药。他俩看着似乎又都长大了一些,也不知这是过了几年。
“别动。”梁翀拉着慕仇痛得略微回缩的手臂,声音带着怒意,“当初你说要加入太子暗卫,我便不同意。我们想要对付东宫,大可从长计议,不必总是铤而走险。你看看现在,我哪回见你你不是一身的伤?”
慕仇辩驳道:“太子和梁王一样,为人阴狠毒辣又谨慎小心,非亲近之人不得近身。当初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进暗卫,我怎么能放过?”
梁翀看着她手臂上的新旧伤痕,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放下:“这些年联络的南朝旧部和新培养的势力也不少,你非得亲自去吗?”
慕仇叹了口气,像是在怪他天真:“兄长,此事凶险又关系重大,若是棋差一步,便会满盘皆输,我怎么放心交给他人?”
说完又喃喃地补充道:“况且当初梁翊是因为英招信任我,且他又看中我的身手,才破例将我收进暗卫的,哪里能随随便便换成旁人啊。”
梁翀闻言,上药的手一重,疼的慕仇倒吸了口凉气:“梁翀!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自作主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受伤会疼?”话虽是这么说着,但他手下的动作却放轻了许多。
见梁翀似乎还在生气,慕仇放软了态度:“兄长,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的。这两年我替太子办了不少事,他对我似乎没那么戒备了。”
慕仇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梁翀:“你看,这是国舅写给太子的密函,我誊抄了一份,里面记载了一些去年河西赈灾的贪腐之事,加上我们之前搜集的证据,这回可以扳倒不少太子党羽。”
梁翀没有接过,仍旧专心给她上着药,慕仇把信放在他腿上,又从袖中抽出一份小册子:“等太子的人被撤职,我们可以想办法替换上这些年安插在朝中的人。我来之前列了份名单,你看看到时如何安排比较合适。”
见梁翀仍旧不理她,慕仇拉了拉他的袖子:“兄长,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小心行事,尽量不让自己受伤,行吗?”
梁翀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小心地给她拉下衣袖,这才看向她:“长乐。”
“哎!”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慕仇赶紧答应着。
“我并非无能之人,你说的这些事,我也可以查到。我不需要你总是冒着危险挡在我前面,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慕仇眼底有水光一闪而过,她垂下眼,扭过头去:“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是同样的话,啰嗦死了。”
梁翀无奈地笑了笑:“每次都说,也没见你听过,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说完他起身走向书桌,拿起放在上面的油纸包递给慕仇:“今雨轩的桂花糕,你上次说爱吃,今早我让慕逸特地出城去买的。”
慕仇眼睛一亮,接过来打开油纸,拿起一块就咬了一口,嘴里不忘叮嘱:“兄长,慕逸是我师兄,我让他呆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不是给你跑腿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慕仇这样了吧。
梁翀挑眉,作势要拿走她手里的吃食:“行,那你别吃了。”
慕仇扭过身子,一副护食的模样:“买都买了,就再吃这一回。”说完她拿出一块递给梁翀,“兄长也尝一块。”
梁翀没接,笑着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偏爱吃这甜腻的点心。”
慕仇愣了一下,才回答:“之前太子让我去给英招买过一回。那次我腰上的剑伤还没好全就骑马出城,等回来,伤口也裂开了。我当时就想,这东西得多好吃才值得我这么折腾啊,所以偷偷留了一块。结果发现,还真挺甜的,吃到嘴里好像连伤口都没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