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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刻鲸舟(70)

作者:雨楼清歌 阅读记录

刘独羊道:“师叔修为出神入化,我还道师叔早已练成了。”

“练成?”魏濯苦笑,“我不过是摸到第一式的一点残影罢了。”

顾飞山听着两人说话,忽又一恍惚,却忘了再问魏濯;秋雨洒落,魏濯眯着双眼,似又睡着了。

半晌过去,袁岫留意到城北上空升起一股紫烟,在风雨中久久不散,她知道是郁轻尘施放烟箭,此箭非遇大敌不会用出,便向魏濯行礼道:“魏副掌门,郁姐姐在召集同伴,我瞧瞧去。”

第九章 :荆州剑客(中)

魏濯似未听见袁岫所言,却道:“云威,我上回见到李舟吾时,你也在场,那是……多少年前来着?”

顾飞山道:“大约十年前,在庐山脚下,当时我是去探望陈老掌门和你老人家。”

袁岫未得魏濯允肯,便也不离去,伫立静听。

魏濯笑呵呵道:“这贼子倒也大胆,竟一个人闯到庐山来,还接了陈师兄一剑……”

诸人心下暗惊,魏濯又道:“刚才你讲述与此贼早年相遇,语气中似有些同情。”说话中目光慢慢转向顾飞山。

顾飞山刚才只说了曾在秣城县衙见过李舟吾,却全然未提自己赠匕暗助一事,他也不知魏濯是否真能从自己语气中听出端倪,淡然道:“这贼子确是个奇人,我自也盼贵派早日将他擒杀。”

魏濯道:“你出汗了。”

诸人闻言都怔了怔,但见顾飞山脸色宁静如常,浑无一丝汗水。顾飞山微笑欲语,魏濯又道:“就在现下,你后颈‘崇骨穴’的左侧,出了一滴汗。”

顾飞山抬手欲摸颈后,立即又忍住。魏濯道:“世人都知,你与宁重言是政敌,极力反对新政,而与我派亲近。可真是如此?”

袁岫接口道:“我也听说过,顾大人年轻时便几次上庐山探访求教,与陈老掌门是忘年之交。”

顾飞山坦然道:“不错,但‘亲近’二字实不敢当,我对贵派,一直是满怀崇仰敬畏之心。”

魏濯慢慢点头:“既有个‘畏’字,多少也有提防之意。”

顾飞山笑道:“我若说全然不‘畏’,你老人家自也不信。非只是我,天下又谁人不畏?犹记得数十年前,先祖父前去庐山面见陈老掌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回家后竟是大病了数月。”

魏濯回想片刻,道:“是了,你祖父顾瑜,当时是去庐山传旨……”

顾飞山道:“不错,当时先皇本要将陈老掌门封为国师,见他老人家无意入朝,便又册封为‘世外侯’,先祖父时任太子太傅、吏部尚书,位高权重,先皇派他亲赴庐山宣旨,足见对陈老掌门恩遇隆重……”

魏濯道:“顾瑜到庐山那日,正赶上陆师妹的祭日。”

顾飞山道:“原来如此。我听先祖父说,当日他宣旨时,陈老掌门似心绪不佳,只背对着他伫立不语,不等圣旨念完,便摆手让他离去,说:‘你家主子,不过是个皇帝而已,有何资格册封我?’”

袁岫、刘独羊相顾惊诧,却是初闻此事,徐捕头更是瞠目结舌;却听顾飞山继续道:

“当时先祖父惊惶失措,呆立良久,不得不匆促离去,回到朝中,他向先皇如实禀奏,先皇却也未说什么。后来朝廷仍将册封一事照常宣告出来,世人都羡陈老掌门是朝廷亲封的世外侯,却不知他老人家其实并未接受朝廷的册封。”

魏濯轻叹道:“陈师兄的心境,我也不全然懂得。以前曾听他说,世人往往不自由,即便本无拘束,也要自己亲手创出一些物事,反过来支配掌控自己:或曰门派,或曰朝廷,或曰功名利禄。皇帝走卒,概莫能外。”

顾飞山亦叹道:“此言大有道理。我小时便听祖父说了册封之事,对陈老掌门的出世风骨是极为钦仰的,但也怕有朝一日贵派真与朝廷生出嫌隙,不免天下大乱;故而今日才来请教魏副掌门,只盼能为两方略尽微力。此番真心,日月可鉴。”

魏濯道:“我不久于人世,你的真心假意,我也管不了许多,只知道陈师兄生前,算是喜欢你的。咦,袁丫头,你不是要走么,怎还在这里?”

顾飞山苦笑不语,自知魏濯说完这些话才让袁岫离去,自是想说与她听,恐怕以后诸位神锋御史对他都会戒备许多。

袁岫笑道:“我这便走,你老人家不去见见李舟吾么?”说完见魏濯似又睡着了,躬身一揖,出门而去。

她一路来到城北的城门边,见其余几个神锋御史都已来到,正自争论;只听燕空梁道:“裘师兄,咱们若不用阵法,可是有些托大……”

昔年陈樗曾亲创一门剑阵,名曰“千帆合流”,能使心舟七刻的不同剑式交相呼应,各展其长,鲸舟剑派一统江湖时,此阵法曾发挥过极大威力;如今既知五贼齐聚,燕空梁便主张以阵法破敌,裘铁鹤却道:“燕师弟,岂不闻‘不在徒多,但贵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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