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辞+番外(135)
兴许是因为远离京城,张释不再穿戴那些繁复礼服,而是换了一身蓝色劲装,更兼酒至微醺金钗微堕,看上去愈发潇洒落拓。见她如此,杨随笑着走了过去:“月下送美人,只为道义二字,花月共卿饮,才算尽得风流。”
“二更天了,怎么想起来此吃酒?”
“我看今晚月色甚美,便偷了一刻闲暇出来。”
杨随靠过去坐下,帮她扶正头钗,拿过酒壶吃了一口,被辣得连连咳嗽起来:“怎么是烧刀子啊,你带来的酒呢?”
“呵呵,吃不了的酒就别吃,劝不住的人也别劝,做不成的事,更是从一开始便不要去做。”
张释懒怠一笑,刚要拿回酒壶,就见他往嘴里死命灌了一气,以至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连眼泪都逼了出来。他半仰着脸,直直盯住她的脸庞:“谁说我吃不了,我偏要吃,我比你吃的还要多些。”
“你比这做什么,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那你先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想避着我?你宁肯去逛窑子都不来找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差劲?”
张释先是一愣,继而哑然失笑:“我几时去逛窑子了?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挑?窑子里的天晓得陪过多少客人,怎么想怎么不得趣。我不过在军营里挑了几个可人的出来,瞧你那不平样。”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杨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支吾了半晌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词:“张恕己,窑子和军营有区别吗?”
“有啊,窑子里的妖娆些,一个个女子一般,看着还可,用着不行;军营里的板正些,仔细挑上一挑,还有那么几个够得上我选面首的标准。不过军营里的也有一点不好,他们不怎么放得开,少不得要调教一段时日。”
“张恕己!”
杨随一把将她按倒,带着满腔怒火在她唇上胡乱亲着。酒壶被打落在地,烈酒在草叶上淌开,酒香、草香、花香,各种气息混在一处,浓得几乎要把人溺死在扶桑树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舍得将她放开。经他一吻,张释嘴唇已经变得红肿无比,胸前衣襟也被揉搓得凌乱不堪。见她这副模样,杨随欲念升腾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歉疚,却偏偏硬撑着不肯低头。
“阿云,我知你贪恋酒色,也接受你身边有别人,只是不管你怎么搞,都不要让我看到,更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不求你对我矢志不渝,可你也不能这么糟蹋我的心意。念在我为你千里迢迢赶来江州的份上,稍微收一收心,好吗?”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顺着散开一半的衣襟向下探去,最后落在冰冷坚硬的衣带钩上。杨随抬头看向张释,额上已有了一层细汗,他忍道:“阿云,我数十个数,你若不将我推开,便是允了。一、二、三……”
见她眼神毫无波动,杨随心头一紧,正要继续往下数,脖颈处突然多了一条手臂,张释定定地望着他,红唇缓缓吐了一个字出来:
“十。”
第七十一章 春帐秋帷
一番云雨过后,二人身下草坪都变得东倒西歪。张释掐了个诀把两人身体都收拾干净,刚要起身便被杨随牢牢圈住。
“怎么?”
“我帮你绾发。”
说着,杨随不由分说地坐到她身后,用手指一点一点捋顺她的头发。他没有帮人绾发的经验,更不知道女子发式都是如何梳理,绾到最后竟绾了个男子发髻出来。好看倒也好看,只是全无女儿家的秀美。
她本身五官就相对硬朗,此刻发髻一束,眼角眉梢尽是逼人英气,看得他几乎又要把持不住。思量片刻后,他起身折了几枝花,一边调整方位一边往她头上攒,一点一点中和了过于出众的英气。
“不用做这么多的,我回去便要拆掉。”
见他又要动作,张释有些烦躁地拉下那双不断摆弄她头发的手,刚要发作便注意到他清明专注的眼神,一时间怒火皆作了柔情。
“我只是想看看,现在的我,能把你打扮成什么样子。”杨随调整好最后一朵扶桑的位置,后挪一尺端详许久,终于挤出一句:“我现在技术还不大好,你让我多练练,总有一天能包揽你梳妆之事。”
“可你没多少时间练了。”
张释别过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硬起来:“我夜观天象,知道此番大战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我身为大梁国师,杀敌报国义不容辞。你来做什么,想争权夺利回堰都监管粮草,也能算大功一件。”
“我说过我的来意,我来这里,三成是为了代辞,七成是为你一个。我不想建功立业,更不想争权夺利,只想来你身边对你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