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197)
对女孩的疑问,他只是疲倦地摇头。
解萦不满地抽着他,煞有其事地讥嘲道:“你那么敏感,就不能好好感受一下?”
君不封只能双眸紧闭,屏气凝神。
已经习惯的勉铃往往毫无章法。至于那新物什,已不单是毫无章法,更多了几分横冲直撞的蛮劲……像是有什么活物在作祟。
君不封咽了一口唾沫,怯怯地瞄了解萦一眼,没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见君不封又在装聋作哑,解萦心头怒意更甚,对着他狠踩了一脚,男人痛得不住蜷缩,解萦却薅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之前在他脊背作祟的虫笼,如今只剩下了三个。
君不封脸色铁青。
解萦不给他发问的机会,重重踩下他的脑袋。地板传来一声闷响,解萦已经对这点声响习以为常,丝毫不予理会。她由着性子,将那剩下的三个虫笼一一按进去。眼看君不封难受的冷汗直冒,解萦笑吟吟地下了命令:“明天睡醒来看你,外面六个虫笼缺一不可,里面的昆虫也都要生龙活虎的,如果死了一个……”
她诡秘一笑。
挣扎的痛苦一闪而过,君不封紧闭着眼睛,默默领了命。吩咐好君不封,解萦并不急着就寝,反是捧着齐夫人最新执笔的小说,细细研究。她坐在君不封身边,小腿懒懒散散地搭在他背上。君不封额头发青,满脸鲜血,尽职尽责做脚凳之余,确实听从了解萦的吩咐,奋力排着那躁动不安的虫笼,每当迫近成功,虫笼便被解萦毫不留情地按回去,功亏一篑。
深夜,解萦哈欠连天地上了床,她收起不夜石,夺走了屋里仅剩的光明,徒留君不封一人陷在黑暗的清醒中。
屋外阴云密布,偏窗漏不进一丝天光。四周彻底暗下来了,解萦却不着急睡。她睁着眼睛,紧盯着黑暗里君不封的轮廓,白日的盛气一扫而空。她就像是个陈年的怨灵,视线一直锁在君不封身上。听着他低低的叹息,看那黑暗里隐隐起伏的身影,解萦停歇了一天的心脏,似乎重新恢复了跳动。
君不封已经被她没日没夜地折辱了两个多月。
早在君不封第一次被她打到伤痕累累、昏迷不醒时,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已经过界太多。可就像是在自寻灭亡,她根本无法容忍两人之间的丝毫虚假,宁肯头也不回地走向深渊,她也不愿在中途稍加驻足。开弓没有回头箭,直到彻底占有对方,她才知晓自己对他的欲求有多深不见底。她放任自己的堕落,也任由体内一直引而不发的恶魔占据自己行为的主导权,一度引以为豪的救护退居二线,她已经做不到对他好——对他好,他就能接受她的爱吗?直到她真的强暴折辱了他
本文旨在描述某种异常的心理,并不赞许解萦对君不封所做的一切
,他才乖了。
也许这才是她配拥有的爱情——就是要伤害,羞辱,折磨,令对方流血,羞耻,疼痛。残存的理智成了航标,提醒着她,她在不断越界。
但这还不够。
她感受不到满足,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也许只有在强制得到他的那一瞬,她是兴奋的。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捕风。束缚他的锁链握在她手里,她却从没有切真地靠近过他。
就算对他的压迫再深,她依然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有些记不清君不封有多久没有回到他的小床上入睡了。她霸占了他的床铺,却也笑自己本末倒置。两个多月以来,他们从未同床共枕过,君不封学会了像狗一般席地而眠,也时常被她折磨得彻夜难眠。而她也并不总像白日那般贪酷,她只是习惯在他痛苦时默默注视他。有时她觉得自己和君不封就像在湍流中漂泊的孤舟,都是随波逐流,死亡与意外不知哪一个先到,她告诫自己停手,然后镇定自若地举起绳索,将他的脖颈勒得更紧了些。
虽然感受不到满足,玩弄君不封依然会让她心生欣悦,即便那效用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她还是愿意耗费大量时间在他身上。
就近的墙壁有之前就预备好的机关,足以拘束他的身体,将他摆出各种供她赏玩的姿态。她把自己的全部画作也依次搬到了他面前,按头让他看,或者干脆束缚好他,拿他来入画。而她每想出一个新花样,在他身上贯彻实施了,画集就又多了一张作品。
每遭此劫,君不封总是臊得脸颊通红,满心羞愧。后来他习惯了这种默不作声的羞辱,渐渐心如止水,开始接受自己身上的一切痛苦,一切折磨。
事到如今,解萦对君不封的羞辱与殴打,已经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
他们其实远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