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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78)

作者:三门拾木 阅读记录

接下来的几天,兄妹俩静观其变。几位长老处理此事可谓雷厉风行。君不封这一招“祸水东引”做得好,老同僚们被连夜赶出留芳谷,连带着喻文澜也收到了数封言辞颇为激烈的警告信,“劝”他把手脚放干净一点。

经此一役,解铃居士和解萦都被请去商讨设计新的机关大阵,避免这种不长眼的外人闯入。会上,二长老似是有话要对解萦说,解萦也清楚大概是与屠魔会的突然盯梢有关,但她是一点屠魔会的腥都不想沾,大哥也为此前的打击对江湖很是厌烦。会后二长老问解萦有没有兴趣听这事的原委,解萦断然拒绝。

比起这些,还是庆祝大哥的劫后余生更让人有奔头。

夜里回去,兄妹俩约好第二天要好好操办一顿“庆生宴”。

翌日,解萦从梦境中悠悠转醒,只觉身下有股清凉的黏腻感,她从没有尿床的毛病,四下摸不着头脑,解萦本能向下一摸,竟是一手血渍。她吓得顿时叫出声,一旁沉睡的君不封听到她的叫喊也立刻跳了起来,焦急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话才出口,男人看到了解萦手上和床褥上的血渍。

愣了片刻,兄妹俩都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解萦臊得完全抬不起头,像是一个做了十足坏事的小孩被人抓包,她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君不封脸上倒有一股奇异的光辉,他似是惊讶又似是赞许地感叹道:“我们丫头是大姑娘了。”

小姑娘和大姑娘的间隙在哪儿,解萦实在不知道。虽然自己是早将大哥的身子看得一干二净,但那是医者和病人,兄妹俩的日常交际,她有分寸。因为几位女皇继位的原因,本朝女子地位较过往略有上升,但禁忌毕竟是禁忌,这样血腥的东西居然让大哥看了个正着,解萦羞愤得做不出任何反应,也不知自己该往下做些什么。

君不封倒是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径自去柴房烧了热水,又接来清水,轻轻擦去了她手上的血渍。他浑不在意地为她清洗床单,还从卧房里自己平素放针线的地方找了几块碎布,紧锣密鼓地为她缝月事带。

解萦擦好了身体来找君不封,大哥已经手巧地替她赶制好了一副月事带,正在加紧地为她做第二副用以备用。

寻常人家都是由母亲为女儿准备这类事物,解萦自幼丧母,但解萦有他。他出身底层,手又灵巧,为了活命,什么家伙事没做过?寻常男人见到女子来月事,迂腐的怕是还要叫一句晦气,可他不会,他只在意姑娘们是不是夸他做的月事带结实又好用。

可叹小姑娘一上午都是副要哭不哭的害臊样子,还得是他先不要脸皮,打破僵局,教她如何正确地迎接这一转变。

备好了草纸,君不封招招手,把身旁一直生闷气的解萦唤过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是认真地同她讲月事带的用法。他一认真,解萦也不好再扭捏,脸红着听完全程。君不封把战场留给解萦,他自觉出了卧房,踱步去书房。

书房有一面墙,专门挂着他这些年为解萦四处收罗来的小玩意。

随手抄起他们第一次去长安时买的小狐狸面具,女孩天真的笑颜又在他面前晃。

命运把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女从人贩手里推向他,最后这个茁壮生长的女孩又在紧要关头救了他了命。几个月了,他都是靠着回忆与她一起度过的温馨来对抗那不时袭来的虚无,稚嫩的小生命在悄然生长,他却不再是昔日大侠。落魄至此,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便是只有陪伴,他又能陪伴她到几时?

“大哥……”身后的解萦又在悄声唤他,他转过头,女孩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自然走过去抱起她。大概再过一两年,她就要成长到自己再没办法单手抱她,可叹小姑娘明明还是个隐约有少女轮廓的小女娃,却这样早地迎来了二次生长,他恍惚地拍着她的背,又在感慨造物主的神奇与伟大。

小姑娘抱着他的脖颈,嘀嘀咕咕地同他说着一些体己话,君不封凝神听了听,原来这丫头是在感谢自己为她做这样私密的贴身用具。

他们此前固然是亲密的,但似乎在此刻,他们才开始真正地无话不谈。

抱着她回到卧房,他在木椅上轻轻放下她,摩拳擦掌道:“今天双喜临门,一是庆祝我们丫头成了大姑娘,二是庆祝我基本伤愈,咱们这顿饭,是不热闹不行了。”

看解萦仍是一脸迟疑,君不封连忙举手保证:“你放心,我在夜里行事,绝不乱走。大哥只是去伙房做一个‘梁上君子’,手脚干净,不会被人轻易捉到。你衣不解带地照顾大哥这么久,大哥现在是个废人,又摊上了恶名,没办法像往常那样在外面给你挣名声……大哥也想对妹子好,你就给大哥一个机会,让大哥出去一趟,给你做顿好吃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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