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系统同归于尽了(穿书)(10)
帐内昏暗,他只看见我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下一刻,他温热而带着一丝颤抖的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虞桑乾沉哑的嗓音里压着翻涌的情绪,像是困兽的低吼:[你竟如此……排斥我碰你吗?]
他蹲下身,试图看清我掩在阴影里的脸,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语气里掺入一丝痛楚的追忆:[宁宁,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亲密无间……
多么讽刺的字眼!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再看他一眼。
那段记忆的确真实地存在过,温暖得如同掌心化开的雪,可如今触摸,却只余下刺骨的冰凉与陌生。
当我以为系统消失后,我做了无数的挣扎放下了执念,决意将异世的魂魄沉入这具身体,真心实意地想与你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
那三年的晨昏朝夕,历历在目。
每一天,我们都在同一片晨曦中相拥醒来;
每一天,你都会紧握着我的手,共尝三餐四季;
每一个我的生辰,你精心准备的惊喜总能让我笑靥如花;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细碎平凡的温暖,曾让我错觉这便是永恒。
往昔的种种甜蜜碎片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如同璀璨的琉璃。
然而下一刻,现实的铁蹄便无情地踏来,将这些美好的幻象狠狠踩碎,裂片迸溅,最终在空气中化为齑粉。
第13章
13
然后呢?
我便坠入了无间地狱。
从最初痴痴地等着你回头,从天明等到日落,盼穿了秋水;
到太嫔层出不穷的刁难与磋磨,我独自咽下所有委屈;
再到你……
你冷眼漠视我撕心裂肺的哀求和哭嚎,亲眼看着大夫,残忍地剖开我的身体,取走我的肾,我的肝,换掉我全身的血!
睁开眼,我的眼底是一片被彻底焚毁后的死寂与空洞,没有任何光亮。
我望着他,声音轻得像一缕即将散去的烟,祈求道:
[虞桑乾,我想回家了。]
[求你,放过我吧。]
[可以吗?!]
言毕,他勃然大怒,猛地甩开我的手,霍然起身。
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目光如冰冷的铁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休想!]
[司马宁,你给本王听清楚了——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
虞桑乾微眯起眼。
思忖片刻,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如同敲下的铁钉,断绝了所有后路:[只要本王不点头,无论是休书还是合离,你都休想得逞。]
[这辈子,你注定困死在这王府之中。]
接下来的时日,我过得怅然若失,终日窝在军医账内,妄图用繁忙来压制心中的躁意。
平息叛乱足足花了两月有余,待重返王府时,时节已入深冬。
目之所及,檐瓦庭树皆覆着皑皑白雪,天地间一片肃穆的银装。
依礼向太嫔请安后,我便一头扎进了为虞桑乾和菱香筹备婚典的诸般事宜之中。
从婚场布置、仪程拟定,到宾客名单、宴席菜品,皆打理得井井有条,细致周到。
这份“识大体”的贤惠,赢得了阖府上下的交口称赞,连一向冷淡的太嫔面上对我也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然,此番景象落在接连数日皆寻我不见的虞桑乾眼中,却全然不是滋味。
第一日,他蹙眉问侍从:[王妃何在?]
侍从恭答:[回王爷,王妃正与卜者在前厅商议良辰吉日。]
稍晚再问,则道:[王妃携小秋姑娘去了后厨,正在审定喜宴菜肴。]
第二日,他面色微沉,再度发问:[王妃今日又去了何处?]
[回王爷,王妃正召集各处管事,演练大婚日的迎亲与典礼仪程。]
[王妃此刻应在书房,核对送往各府的请柬与宾客名录。]
第三日,他眉宇间难掩烦躁与怒意,声音冷硬:[这次呢?王妃又在哪儿忙?]
仆人战战兢兢,头垂得更低:[王……王妃在绣坊,亲自监督绣娘们赶制菱夫人的嫁衣。]
直至第三日暮色渐合,他终于在文心阁外拦下了我的去路。
见到他,我脸上即刻漾开恰到好处的、毫无阴霾的笑意,仿佛全然未觉他连日的找寻与此刻眼底的阴郁。
我轻唤小秋,雀跃地将手中两套华丽的嫁衣呈到他面前,眉眼弯弯,语气轻快:[王爷您来得正好,快瞧瞧这两套嫁衣花纹。]
[您是更喜欢龙凤呈祥的庄重,还是鸳鸯戏水的缠绵?臣妾觉得都极好,实在难以抉择呢?]
[您是新郎官,合该由您来定!只要是您做的选择,菱香妹妹必定万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