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103)
“当时她问了我,我.......”面前姑娘嗫嚅半晌,许也不愿再寻理由,半晌又抬眼问他:“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顾砚舟后仰靠在圈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椅把,半晌才缓缓开口:“如今圣旨已昭告天下,收回成命绝无可能。为今之计,唯有天下易主,今朝臣不奉旧朝令。”
他缓缓睁眼,眸底似有血气弥漫。
宋司韫骇得脚下不问,心惊肉跳,一个字尖出声又匆匆压低:“你、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骇着眸子看他,半晌没说出话。
反倒桌案之人颇无所谓,眉眼含笑。只余光落在窗外时,有一瞬凌厉。
室内静了许久,半晌只听见一声轻笑,男人懒散扬眉:“开个玩笑,阿韫怕什么?”
他虽这般说,宋司韫却没放下心来,只上前几步,正色道:“顾砚舟,你最好是。否则,别怪我大义灭夫。”
转身离去时,她又冷了脸回眸:“顾大人有自己路要走,我亦有自己要守护的,你我若是同路便罢;若不同路,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顾砚舟知道,她说到做到。
木门吱呀合上,室内又暗几分。男人脸上懒笑渐渐敛了下去,满室寂静中,忽地传来苦笑,轻的像幻觉。
这一日,他并未回房。
次日,仍留宿书房。
一连数日,两人都无甚言语。
只是不知为何,顾砚舟突然忙了起来,白日通常见不到人影。
再后来,听说朝堂出了件大事。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一点就是云渠司使幕后真凶竟然是李温序而非济宁公主!听说那日朝堂之上,一向温和待人的工部侍郎李温序一反常态,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指着百官破口大骂,从下到上,最后竟是骂到了陛下头上。
也因此,扯出一桩旧案。
“据说前户部侍郎冯翊琛,前前户部侍郎冯微泽的死都有他的手笔呢。哎呦——”
云晚荞说着不禁打了个冷颤,搓着胳膊感慨:“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想到那般敦厚老实的人,敢杀人啊?”
“我听说让冯翊琛中毒的那块玉佩,还是他借自己女儿的手送出去的。可怜李玉阮啊,眼巴巴送出的定情信物,却成了自己未婚夫婿的催命符,就连隔着狱墙望的那一眼,都成了压死心上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悲,可叹啊。”
云晚荞摇摇头,当真是有些惋惜。
虽然李温序和济宁公主有错,可李玉阮毕竟是无辜的,却被做了棋子,不知不觉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也难怪她会疯。这要是我,我也得疯。”抿了口热茶,云晚荞皱了鼻,心下是可怜她的。
“疯了也好。”沉默许久,宋司韫终于开了口。杯烟袅袅,衬得她本就软和的眉眼又多几分忧愁:“疯了就什么不记
得,只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也是另一种圆满。”
说罢,轻抿口茶。
一抬眼,就瞧见云晚荞撑着下巴皱眉盯着她,向来清澈的眼底难得多出几分思量。
宋司韫看的好笑,不禁弯了眉眼,也撑着下巴凑近,挑眉问她:“在看什么?”
“阿韫,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
“有吗?”唇角的笑有一瞬僵住,转瞬便又抬盏抿茶掩过。
偏那没头脑的姑娘是个虎的,掰着她胳膊硬要把话说完:“以前吧,你跟我一样,每日想着脂粉华服,钗环丹寇,蜜果零嘴,哪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么样?”宋司韫抿唇,“现在我不仍与你一般想着蜜果零嘴,脂粉华服吗?”
“不一样。”
云晚荞拧眉看她,眼神澄澈,眸底是肉眼可见的担忧:“我总觉得,你不开心。即使面上仍与往常无异,可我就是知道,你不开心。”
“你心里,藏着事。”
视线自她心口滑过,又落于面中,眼瞧她就要反驳,云晚荞又忙开口拦住:“别想撒谎骗我。你我自抓周便相识了,现下你一个眼神,我便知晓你憋得什么坏水。阿韫,我也不是非要逼你说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边还有我。”
她看着她,难得正色:“许多事情弯绕我虽不懂,可我嘴巴最严呀!无人倾诉的烦闷你尽可告知于我,反正开春我就要入东宫了,届时你再想找我,可难咯。”
末了,还是想逗她个乐儿。
她也确实乐了。捂着嘴刮她鼻头,蹵鼻调侃:“想摆脱我呀?想都别想。你以为入了东宫就见不着我啦?荞荞,你难道不知本小姐如今与你不同,我可是拜帖直达天听的诰命夫人呢。”
她说着话,眼前姑娘却关注到了别的地方,当即狭了眉眼看她:“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