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40)
跟着侍卫一路寻到崖边,瞧到那摊被血浸染成暗色的泥土时,得亏佩兰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失仪。
可在瞧见那深不见底的黑崖时,她还是失了态,憋了一路的惶恐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哭了起来。
直到现在,她也是抱着生死见尸的想法才坚持下来。
如今瞧见她活生生站在眼前,脆声唤她阿姐时,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再次糊了双眼。
拉着她左右细转,见她当真安好,又抹着泪埋怨:“你这丫头,自小便莽撞,这次更……”
她顿了顿,将不吉利的话咽了下去,只戳着她眉心抱怨:“可知我与爹娘有多担心?娘更是哭晕过去,至今未醒。”
“可请太医看过?”她连声追问。
见状,宋司姝嗔她一眼,道:“现在知道着急了?做事时怎么就不知道多为爹娘想想?你若真出什么事,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末了,实捱不住她那可怜眼神,软了声:“放心吧,娘那边没事,忧思过度,太医开了方子,爹照看着呢。倒是你──”
正说着,身后忽传来一道划破天的尖叫,惊飞满林鸟雀。
到嘴的话生生被打断,两姐妹应声望去,是一身水蓝常服的云晚荞。
此刻她正捂着脸,边跑边喊“哪来的登徒子!”
宋司韫与宋司姝对视一眼,后转头看向身后上身未着寸缕的顾砚舟。
显然他也有些尴尬,视线对上刹那,颇为无措地扯了个吓死人的笑。
她还未笑出声,便听见一道温和声音抿着笑调侃:“我说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我们顾夫人面前耍流氓,原是你啊,砚舟。”
说着解下披风给他搭上。
顾砚舟飞速拢紧,半点风光不露。后又看着他身后亦步亦趋的云晚荞,眼神询问。
慕景珩了然,忙笑着解释:“云大小姐方才被登徒子吓慌了神,恰好遇见本殿。”
几人点点头以示知晓,唯云晚荞满脸感激。
待出林子回了营帐,宋司韫趁机拉住她,蔫着坏追问:“方才太子所言可真?”
话落只见当事人垮了肩,瘫在车壁,无力道:“可别说了,我一头就把他撞飞到树上,好在殿下温和不怪罪。否则三日祠堂定是少不了。”
“谁让你平日拈锤倒灶练得一身好力气。”
宋司韫捂着嘴吃笑,一旁宋司姝也不
禁弯唇,唯云晚荞一人攥拳作势揍她,“平日你没吃是吧!再说!今夜不给你烤鹿腿了!”
闻言,宋司韫忙握住她手腕,惊叹出声:“你猎到了?”
只见那人收了拳,一脸骄傲:“我没有,但是陛下猎到了。昨日特说留给你的。”
一听这话,宋司韫顿时扭头看向宋司姝,瘪着嘴满眼幽怨:“阿姐,你不是说陛下没有?”
“啊?啊──”被她注视的宋司姝讪笑着转了话头:“爹爹还等着我回话呢,我先走了。”
“阿姐──!”
她身后,宋司韫压着眉眼,嘴瘪的能挂灯笼。
不远处,刚要去上药的顾砚舟一偏头正好瞧见,不禁弯唇。
他身侧,慕景珩瞧见,轻“咦”了一声,也要跟着凑热闹,得他一眼瞪才老实。
四周来往之人不多,顾砚舟皱着眉,说起正事:“刺客可抓有活口?”
松散一收,慕景珩也紧了眉头,如实道:“本是有的,昨日着急便临时关在营帐。方才得知──”
他正说着,忽见身旁人抬手止住,眼神示意来人了。
慕景珩抬眼,看见来人时,瞳孔骤然紧缩,眼中神色复杂。
半晌,他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都死了。”
“一剑封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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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日头渐渐沉下,红霞漫天时,宋司韫换了身翠绿乳白戏蝶的长裙常服,头上搭了嫩黄绒花,侧边还缠了只惟妙惟肖的蝴蝶展翅于飞,正后方盘发处又以翠绿丝带点缀,活像是微凉秋日里掺了朵春花。
宋司姝拢着袖子坐在高台,被这朵雀跃入席的春花逗弯了眼。
下一瞬,春花似是想起什么,顿了脚,亭亭立于正中,嘴一张就是要:“陛下可猎到鹿了?”
宋司姝一惊,真真为她捏了把汗,偏头小心觑着昭明帝脸色。
见他神色如常才暗自松了口气。刚要斥她入席,又听见她不要命的出声:“陛下先前允臣妇的鹿皮和鹿腿臣妇可还记着呢。”
台下人低着头,眉眼乖巧垂着,偏又悄悄抬眼看,好一副可怜样。似生怕他说话不作数般。
昭明帝被她这模样逗笑,指着装模作样的宋司韫,扭头控诉:“你瞧,你瞧这丫头,一天天就惦记我那点鹿皮鹿腿。都生死走一遭了,竟还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