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44)
说罢又转头看向顾砚舟,拱手道:“对不住,冯某实无意偷听,还望顾侍郎莫怪。”
末了,又道:“顾侍郎节哀。”
话落不见他答,冯翊琛抬眼,正对上一双黑沉眸子,静静地盯着他。
好似能剥开伪装直看透他心底不堪。
心中有一瞬慌乱,可片刻又不着痕迹地掩去,只抬手甩袖,故作潇洒:“冯某有一言,实不吐不快。顾侍郎,此事若是冯某,必手刃弑父仇敌,以平亡父冤魂。”
“你说呢?”
顾砚舟抬眼,神色不明,“有理。”
“当真?”冯翊琛大喜,忙要上前与他分说,可刚迈步就被横插一脚的宋司韫推开。
护在顾砚舟身前,不满地嚷嚷:“有什么理有什么理?冯大人既有此心,还是先将自家事查清吧。”
“你!”
她说的事几人都知晓,也是冯翊琛解不开的心病,亦是同僚私下议论的谈资。李玉阮顿时不满,跳脚要骂她。
刚蹦出一个字,就被身旁人拦住,“玉阮,算了。”
“可她这般羞辱于你!”李玉阮还是不服。
瞧她当真恼怒,冯翊琛心下也不禁动容,脸上的笑真切几分。
抬手替她掖了被风吹乱的碎发,又将她拉到身后,拱手向前人赔礼:“顾夫人说的是。”
看似是道歉,实则是让李玉阮心中又恨她几分。
没瞧见她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宋司韫白他一眼,只觉这男人真真心思深沉,挥挥手一句话都不想说。
白讨个没趣儿,那人也不恼怒,自寻了借口离开。
两人转身时,宋司韫喊住了人。
本想提醒李玉阮一二,可见她诨不耐烦怒呵“不都道歉了,还要干嘛”时,彻底歇了念头。
闭着嘴点头,扯了个不失礼的笑:“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这还差不多。”李玉阮跺着脚嘟囔,牵着心上人的手走了。只余宋司韫一人在风中凌乱。
半晌,她才僵硬回头,满脸不可置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许是真的吧。”顾砚舟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又道:“夜渐凉了,我们也回去吧。”
身侧人点点头。
两人踏着夜色回营。
路上,宋司韫想到什么,又突地开口:“差点忘了,方才席上,你可觉得安王义子的声音耳熟?你说他是不是就是──”
“不是。”不待她说完,顾砚舟便冷着声打断,瞧着营帐人来人往,斩钉截铁道:“你听错了。”
“真的吗?可是我……”她皱着眉还想争论什么,却被过路的翠羽打断:“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了?”宋司韫不明所以。
“出大事了!”翠羽拉着她,低声道:“你可知老爷在席上晕倒了?”
“什么!”宋司韫大惊,再顾不得其他,忙拉着她往宋太师营帐走,边走边追问原由。
顾砚舟跟在二人身后,也听了个大概。
他们离席不久,宋太师不知怎的,忽然两眼一番栽倒在桌面,至今未醒。太医看了几波都瞧不出问题,只含糊说:“许是疲劳过度,引发旧疾。”
哪儿有什么旧疾?
他们不清楚,探过密室的顾砚舟却一清二楚。
无非是福顺出现的太突然,他担心藏在密室的东西外泄引起动荡,如今图清净想法子呢。
是以,营帐内,也只他一人不担心。
宋太师床畔,宋司姝寸步守着,待太医开好方子,忙让佩兰抓药。本还想守着侍奉,却被宋夫人一句不合规矩赶了回去。
她临出门时,还不舍地三步一回头,欲言又止。
见状,宋司韫忙小跑过去揽她胳膊宽慰:“阿姐放心,爹娘这边有我呢。”
“苦了你了,本该你我一同侍奉,可……”说着又红了眼眶,捶胸懊恼,“是我不孝。”
“哪里的话。”
宋司韫按住她的手,笑着宽慰:“若非要说不孝,也当是我。自小我惹爹娘生了多少气?指不定就是那时候留的病根儿。阿姐合该打我才是。”
被她的话逗笑,宋司姝掩着唇,低声叮嘱:“爹娘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翠羽传话,我自有法子弄给你。”
“好~”宋司韫拉长声推着她往外走,“尽管放心,我可不是客气的主儿。我若出一份力,定找你讨二两金。”
“尽管讨,这些黄俗物,阿姐巴不得都给你讨去。”隔着门帐都能听出她声中的乐,宋司韫安下心来,走到床榻边坐下,侍奉汤药。
此后数日,皆寸步不离。
终于,在八月三十回京这日,宋太师醒了。
第19章
“爹,你醒了?”
宋司韫惊喜地搀他起身,一个劲儿地追问:“此次来势汹汹,太医说是旧疾,什么旧疾啊,怎的从未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