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49)
面上冰凉的触感激得人一个激灵,宋司韫回神,不满地擦着脸,万分嫌弃:“脏死了。”
末了,见他脸色渐沉,又悄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上朝去吧。”
说罢便放下帘子,转身找帕子擦脸。
谁知一回头,正见自家娘亲神秘抿笑。手里动作一僵,张嘴便要解释。
宋夫人却不听,抬手止住,善解人意道:“放心,娘懂,娘都懂。娘是过来人,你都理解。”
话落不待她开口,便忙让车夫走。
马车汩汩行驶,宋司韫张张嘴,总觉怎么解释都多余。
都怪顾砚舟这个混账!
心下恨恨,手下自也不轻,一阵刺痛袭来,她才赶紧收手。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见只是泛红未破相时,才放下心来。
马车颠簸,起起伏伏晃得人只想睡。
往后坐了坐,靠在垫了软垫的车壁上,不一会儿,眼皮便沉得抬都抬不起,意识也渐渐散去……
忽地,马车一顿,睡得正香的宋司韫险些飞出去。好在宋夫人一直没睡,手快扶了一把,才避免了这场悲剧。
确认她没事后,才向外喊声:“阿大,怎么了?”
“夫人,前面倒了个人。”
阿大许是吓坏了,声音都打哆嗦,“他好像被咱们撞死了,浑身是血……”
“什么!”
宋夫人一惊,掀开帘子便往外走。
宋司韫此时也清醒过来,闻言亦是一骇。
第21章
“有人走私贡茶!”
顾砚舟刚踏进书房就听见这个消息,脚步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有人走私贡茶。”
宋司韫又重复了一遍,从条案后绕到他面前,解释:“今日我和娘亲出门礼佛,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人自称云渠县巡检,被人追杀至此。”
“云渠县巡检,为何会上京?”
顾砚舟不解拧眉,“便是发现有人走私,也是巡检司使递折子层层上报。”
“若是司使死了呢?”面前人沉着脸,声音极低。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笃定,一人眸色黑沉,看不出情绪。
半晌,有人开了口,“你如何得知?”
“顾砚舟,”宋司韫唤他,眉宇低垂,话语间尽是怜悯:“你若看见他,也会信的。”
抬眼紧盯着他,继续道:“全身大小伤无数,左胸被贯穿,若非此人心生右侧天生异于常人,此时怕早一命呜呼。”
“顾砚舟,没有人会拿命去骗人。更何况……”
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极痛的事,略闭了闭眼,压下眸中翻涌,“你何时见过为取人信,生食其肉的人?”
“生食其肉…你是说……”
面前人终于变了脸色,眼中疑窦渐散。
宋司韫点点头,同他说起这桩走私案:“走私之人既敢在事情败露后谋杀一方司使,可见其胆大。又或者──”
说到这儿,她止了口,笑着看他。他亦看着她。
一转一回间,心中已有定数。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姑娘才笑盈盈攀几步,凑近紧盯着他,似是挑衅:“既觉明厉,此案,顾大人还敢接吗?”
顾砚舟垂眸,视线从她眉眼划过,落在姑娘讥诮的唇边。
抬指缓缓拂过拉平,将人戳远些,方扬笑启唇:“有何不敢?王土之上,岂容小人放肆?”
如墨的长袍衬得男人身形更加颀长,他就那样含笑扬着下巴,眉眼之间是独属于少年却许久不见的肆意傲气。
宋司韫看着,忽地想起父亲曾说过:“顾家两兄弟,大的如竹菊,高雅温润;小的如松柏,坚韧老成,骨子里藏着劲儿呢。”
彼时她只觉这评价过甚,如今却觉着,父亲慧眼当真如炬。
顾砚舟此人,平日瞧着老成稳重又多疑,可骨子里,仍藏着少年的傲。
二十有一的少年,正是眼里揉不得沙的时候。
十六岁的本小姐更是!
烛光昏黄,瞧着身前人眼中一露即逝的桀骜,宋司韫忽地就笑了。
缓步上前,搭着他肩膀,轻声道:“我帮你。”
顾砚舟转头,恍似坠入一条揉碎星光的银河,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陷入、沉溺……
迷迷糊糊地,应了:“好。”
“那这次就让我去吧。”
少女清淡的嗓音传入耳畔,似是平日闲聊般随便,有那么一瞬,他险些就应了。话到嘴边又死死咬住,一向无波的眸子陡然放大。
显而易见的震惊。
宋司韫被他逗笑,故作轻松地反问:“怎么了嘛?刚不还同意让我帮你?”
“那不一样。”面前男人哑了声,沉思片刻看着她手道:“你手受伤了需日日换药,你不能去。”
“我可以带着翠羽。”宋司韫反驳。
不一会儿又举着包成馒头的手到他面前,笑嘻嘻开口:“更何况这样我还能伪装成赌徒,一个十指被切、穷途末路、还欠了一身赌债的赌徒,铤而走险一次,谁会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