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69)
少女转头看他,神色与银月一般冷冽无情,“我们和离吧,就在三年后。”
第31章
顾砚舟停了手,任由火舌、舔向烤兔的木棍,噼啪作响间,棍子断了,兔子黑焦的骨架砸在地上地上,激起一阵浓烟。
一旁整齐并排的竹筒鸡汤也斜了个而,歪七扭八地往下淌汁。
火堆星点渐熄渐暗,明灭之中,男人开了口:“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是。”少女淡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入耳畔,顾砚舟忽地就笑了。
笑声轻蔑不似自嘲,反多出几分讥讽。
黑暗之中男人回过头,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缓声逼问:“阿韫,你当真了解自己的心吗?”
话落也不待她答,沉默着消了痕迹,回身喊她:“走吧,送你回去。”
宋司韫回神,指尖相触的一瞬,冷的她止不住打了个激灵。
踩着马蹬时似想起什么,又问:“你不怕黑了?”
男人沉着手托她上马,自己翻身坐定时才轻声应话:“早就不怕了。”
声音很轻,散在马儿纷飞四蹄里,只寥寥数语飘进耳畔。
他说:“阿韫,你何时能认真看看我?”
宋司韫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知晓那日回来后,两人便鲜少交流。
本以为不欢而散后,他不会再搭理自己,不曾想晨间他仍会来为她束发、改衣。亦会组织将士们打猎,为她炙肉煮汤。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宋司韫想。即使自己将话说的那般无情,那般伤他自尊,他仍在这段剩下的婚姻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他会以妻子待她,直到这段和离前夕。
垂眸瞧着手里腾腾热汤,忽地就明白对这样的人,人之常情。
君以妻待之,吾应还之以夫。
心中想明白了,自然也有了胃口,一碗汤下肚,看天都澄亮了些。
这三年,便潜心做好一个贤妻模样,让他长兄长嫂安心,也让自己爹娘放心。
宋司韫独身坐在火堆旁,冷风擦着四肢滑过,引起一阵战栗。不禁搓了搓胳膊,团膝抱紧。
忽地,背上一沉。
抬眼一看,原是顾砚舟。
许是赶路疲惫,男人眉眼相较往日沧桑许多,就连眸子都生了暗。
放下披风后,他也不走,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宋司韫回过头,拢了拢披风继续赏月。她能感觉到身侧那道阴影的存在,也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如芒视线。
浅色的眼睫毛轻颤,望过来时似搅碎漫天星辰。
“顾砚舟。”她唤他。
那人垂眸,只瞧见眼底姑娘眉眼含笑,格外温柔,“我想明白了。”
她看着他,娓娓出声:“在这三年间,你待我如妻,我自也会视你为夫君,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你我合力瞒过这三年,三年后以无后和离,谁也不落闲话。”
“如何?”
她考虑的很周全。方方面面,便是外面的风言风语都顾及到了,唯独忽略了他。
“宋司韫,在你眼里我是什么?”顾砚舟轻笑了笑,有点苦,“你名义上的夫君?博你爹娘安心的工具?还是说……”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声音很轻,却字字珠玑:“需要时便借来一用,不需要便一脚踢开?阿韫,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当知晓,我是人,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玩够了就随手丢掉的玩意儿,我也有心……”
他看着她,低声控诉,可瞧她失神又惶恐吓着她,略闭了闭眼藏下满心凄怆。
再抬眸时,已收好情绪转身,只留下一句“你先看看自己”。
月色下,男人身影格外单薄,一身黑袍在暗夜漂泊,无根无依,无来无去……
宋司韫觉得他生气了。
可又不知气从何来。往日那般欺辱他都没生气,今日愿意配合他做好夫妻反倒还遭了一通脾气?
这人可真是奇怪。
宋司韫摇摇头,真真是想不明白。
此后数日,两人虽在同一处,却也嫌少见面。
起初,她还只当顾砚舟想来少言,便也不当回事。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厮竟还憋着气!
若不是偶尔对视时的冷哼白眼,她其实也是察觉不到的。
秉持着做贤妻解语花的念头,她主动凑了过去,正要说话时,马车忽地停了。
车外传来工部侍郎李温序的声音:“钦差大人终于到了,臣已备好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竟已到了云渠?
宋司韫有些意外,错开身掀了车帘一角。熟悉的景物落入眼畔,她才不得不相信,一时间还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那厢,顾砚舟早已打了帘子下车与之寒暄。
隔着车帘,听得出两人相谈甚欢,没有半点今日的阴阳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