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80)
时间的确可怕,不过才十几年,他都忘了什么是痛,什么是累。只知道受伤不死就行,头疼缓一缓就好。
今日却有人告诉他,这是痛,这是累。
你应该说出来。
缓缓垂眸看着眼下倔着脸非要他给个答复的姑娘,张张嘴,好半晌才晦涩地蹦出那几个十几年未见的字儿:“疼,很疼。”
他抱着她,定声重复:“阿韫,我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肉眼可见地,脸上的笑扩了开来,宋司韫反抱住他,安抚地拍着他肩上零星好肉,语气柔的不像话,“那我给你上药好
不好?擦完药就不疼了。”
男人总算松开她,笑着应“好”。
半晌似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兀自吃吃笑了起来。
俯首为他上药的宋司韫听到动静,迷茫抬眼,复又小心吹了吹伤口,趁痛劲还没反应过来将药撒了上去。她忙得很,却耐不住好奇,百忙之中憋着气也要问:“笑什么?”
男人垂眸,眉眼似水,眼底却生出几分少年趣儿:“你方才说话语气,跟和望卿讲话时一样。阿韫,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怎的不是?”宋司韫眉目一凌,斜眼扫他,指尖也顺着拨他鼻头,“那口是心非的样儿简直一模一样。”
鼻头微蹙,调侃笑开,后又为他包扎。
一切事了,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很是满意:“搞定。”
早已被她包成粽子动弹不得的顾砚舟四处看了看,十分怀疑她的眼光。
刚要说话,就看见她喜笑颜开地拿了胳膊小瓷瓶过来,满脸窃喜:“还好翠羽细心,收拾时交代了我什么东西放在哪,不然我还真找不到。”
说着就把瓷瓶塞给他,昂着下巴,骄声道:“这次上次我没用完的祛疤药,待你脱痂后便可用上。”
垂眸看着手中莹白瓷瓶,顾砚舟笑了笑,倾身凑近几分,似笑非笑开口:“阿韫这是…心疼我?”
“才不是!”身前人豁然起身,一把推开,“我只是觉得留疤不好,怕你日后夫人嫌弃丑,转而迁怒我照料不周,败坏本小姐在京中的名声。”
“是吗?”顾砚舟单臂撑着半躺在床上,另一手手转着手里瓷瓶,眼底笑意微敛。
半晌又抬头望着床畔倩影,低声问:“那阿韫嫌弃吗?”
-----------------------
作者有话说:饱饱们,前一章大改了一下,建议饱饱们重新看一下前一章再看这章喔不然怕不衔接[害羞]
啾咪~
第37章
室内静了许久,躺在床上的人兀自低笑打破,将那纹丝不动的冷心肠扯了过来,逼问:“为何不看我?”
不知为何,宋司韫竟从中听出几分胆怯来。
她没有回答,只垂着眸越过他,抱了枕被下床,语气淡淡:“既然受了伤床便让给你,早些休息吧。”
“宋司韫。”
手腕猛地被人攥住,生疼。眉头狠狠一皱,缓缓抬眸看向身前人,淡声问:“顾大人,还有事吗?”
那人愣了一下,半晌手下忽地卸了劲儿,别过脸,声音落寞:“没事。”
末了又夺她手里枕被,瓮声瓮气开口:“地板太硬,还是我睡吧。”
眉头轻拧,宋司韫并未松手只静静盯着他。
总觉得他方才想说的并不是这话,只是临时变了话头。
他不解释,她便也不多问。只别过身挡开他的手在地上甩开被子,“睡吧。”
声音很淡,似在对他说又似在劝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满室烛光才鳞次落下。满室黑暗中,早早便闭眸安寝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宋司韫侧着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床榻上,眉头拧的快要打死结,向来明亮的眸子此刻也似蒙了雾般,看不透,拨不开。
她不明白顾砚舟方才所言何意,只觉他像是话本子里的妖物,动动手指就能牵的她心如乱麻。
不明白他是无心插柳还是刻意为之……
他整个人像是藏在雾里,一举一动都让人猜不透缘由,可宋司韫清楚地知晓他既非风流纨绔,亦不是无礼浪子。
他是宫里出来的人,礼仪规矩自不用说,可这段时日以来,他所言所行着实称得上孟浪二字。若是寻常夫妻之间,自可说是情|趣。
可他是顾砚舟。
她亦非贤内助。
二人之间莫说情义,便连这夫妻之名都要散去。她二人可称水火,向来不容。自也不会有什么情趣。
若是如此,那他今日举动,便另有深意了……
宋司韫抿抿嘴,抬眼看向床榻安寝之人,眸中疑惑更深。
她想了许久,最终将一切归咎于男人那强烈的自尊和莫名其妙的征服欲。
因为自尊,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爱他。因为深觉发妻无意,所以起了挑逗征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