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又又又又跑了(117)
议亲?
萧昀祈气得想笑。
她从一开始就想嫁给他,还要给她议什么亲。
萧昀祈视线向积灰的屋子里扫了一周。
这是他初次见到她平日居住的寝屋,眼前却是一片冷清。
还未能收走的杂物散乱在地上,但却不多,一眼看去几乎都是没什么用的旧东西。
萧昀祈迈步走进屋中。
他的脚步同样在这片积灰的地板上留下了脚印,但却和另外的杂乱脚印混在了一起。
这令他感到碍眼。
他垂眸看向脚边的一片杂乱。
废纸,破布,丝帕。
他蹲身,修长干净的手指捻住那张丝帕的一角。
已是被脏污染得几乎要看不清上面的绣纹,但翻转来看,仍是让他在边角看到了一个脏污遮不住的“盈”字。
萧昀祈眸光一沉。
若真是受迫离开,为什么会搬空得这么彻底,像是真的没打算要再回来一般。
她那么会得寸进尺地同他提要求,小的大的无理取闹的痴心妄想的,什么她都敢提。
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她就没想着向他求助,也没想着他会将她接回来吗。
萧昀祈极力想将此认定为是薛知盈被迫的离开,可总有理智的分析将他的想法推翻。
好像无论从何角度去想,她的离开就真如那两名下人所说。
是她自己离开的。
这实在太荒谬了。
萧昀祈蓦然起身,眸中一片浑浊,大步迈开向外。
一直沉默候在一旁的木彦被他突然的动静惊吓回神。
他几乎立刻就猜到萧昀祈要干什么,赶紧上前一步试图制止:“主子,您冷静些,不要冲动。”
但萧昀祈却是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停顿地直接走了出去。
所有的分析都无法得到他愿意接受的结果,他索性抛弃理智的分析。
猜测是没有结果的,他迫切地要去寻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是被逼走的,还是自己离开的。
仁德院。
老太君刚听完两名下人回报被大公子勒令离开而没能收拾好那间屋子,就看见了萧昀祈大步流星走了来。
华贵的妇人微眯了下眼。
萧昀祈略一拱手:“祖母。”
“闻玉今日怎得闲到我这儿来?”
心里的焦躁和愤怒来回交缠,令萧昀祈难持一向的冷静。
他已是反应过来他竟冲动之下直接找来了仁德院,却没打算收敛自己询问的意图。
“听闻前段时日,祖母派人送走了薛姑娘。”
老太君眉心一皱,不悦又狐疑。
还真如那两名下人所说,但她同样不明白自家长孙何时与那默默无闻的表姑娘有了牵连。
老太君道:“闻玉就为此事气势汹汹寻到我这儿来。”
“是来责问我吗?”
“祖母言重,不过薛姑娘乃我母亲旧识之女,最初既由我令她留下,如今我应当知晓祖母是何缘由令她离去。”
老太君皱起的眉头更深了几分。
“何人告诉你是我令她离开的。”
她侧眸朝身后两名下人看去一眼。
其中一人惊吓道:“小的没有,小的定是如实禀报大公子的。”
萧昀祈手指一颤,手背青筋乍现。
眼下这番情形,就好似整个萧府都知她离开的缘由,唯有他一无所知。
老太君道:“知盈已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我本欲为她相看一桩婚事,但她正巧收到了母亲从家乡寄来的家书。”
“回乡一事是她自己提的,若她的母亲将为她操办此事,而她自己也有此意愿,我自是不应过多插手,便允了她的请求,派人送她回去了。”
“家书呢?”
“她母亲写给她的家书,我阅过后难不成还要扣下她的家书才放人走吗。”
老太君上下将他打量一番。
她从未见过一向性情冷淡的长孙露出过此时这样的神情。
“倒是你,闻玉,你和知盈……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就不需再确认的事实,却叫他逼着自己又确认了一遍。
他全身紧绷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底却翻腾,已然在暴怒的边缘。
眼下他又开始想,这是为什么。
为他没有多提一次带她同行之事。
为他临走前那日让她在醉月楼久等了。
为他此次远行久未归来。
都不是。
残存的几分理智令萧昀祈不必细思就生出了趋近于事实的答案。
“无事,祖母,叨扰了。”
萧昀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拂袖离去。
午后夏日的微风拂在面上,浅淡的凉意根本吹不散全身的焦躁。
萧昀祈步履急促,木彦垂着头紧跟在他身后。
路过的下人一如往常向尊贵的男人行礼,不得任何回应,有人便忍不住抬眸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