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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鱼骗婚后[GB](56)

作者:居一木 阅读记录

这次虞秋的声音变得和现在差不多了,他说:“季晩姐姐,我现在已经搬来你家隔壁了哦,但是一次都没有遇见过你,听说你去外地治病了,你生了什么病?还能像小时候一样画那些漂亮的画吗?好担心你,好想见你。”

这是上岸的人鱼,第一年录下的贝壳语音,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伴随着疗养院的书信漂洋过海的过来给季晩,虞秋想亲自送出去,可一次也没找到过机会。

季晩又拿起一个又一个贝壳。

像在听一颗颗心脏膨胀又落回的声音。

她觉得好像不能自欺欺人了,妈妈和她说过,人被爱是会有感觉的。

她或许是真的无法想起曾经忘掉的记忆,但她不能装作不知道这条鱼的感情。

妈妈从来没有后悔,只与父亲短暂相爱了几年就被死亡分开。

她说死亡和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唯独不应该带走你心潮澎湃时的悸动。

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告诉季晩,要活下去,要勇敢的活,勇敢的爱,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到尽头。

季晩盯着浴缸里水滴晕开的一圈圈波纹。

盒子里只剩下最后一颗海螺了,是虞秋特意挑选过的形状,像一颗粉色的,闪烁着沙砾光泽的心脏。

季晩长长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屏住呼吸,再度沉入热水中。

安静的水里,她渐渐听见了一段很短的儿歌,那与她拿起的第一块贝壳,传来的是相同的曲调,那时人鱼还是一个刚会说话的小朋友。

然后一点点长大,锲而

不舍地给一个不会回信的朋友录下了无数句歌声。

已经长大的小鱼,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自己,而是说:“季晩,我收到过好多明信片,可我那时候不会写字,也握不住笔,所以只能唱歌给你听了。

那你有听到海螺里面的回信吗?我把歌声存在那里面了。”

明信片是送给疗养院的一张大明信片,会在节假日祝福她在里面交的每一个朋友。

虞秋偶尔看到那样的回信,会不会想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名字,但他依旧一个又一个的把贝壳塞进了老人们的回信里。

季晩抓住那颗粉色心脏的海螺,轻轻扣在自己的胸口。

就像要把自己的心跳也录进去。

她想,她有被爱的感觉,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信。

季晩那些珍贵美好的回忆,全部止步于一艘倾覆的大船,她想起疗养院的日子,只能想起那些轻松的午后睡觉的吊床,海边散步时踩过的沙滩。

甚至连梦里妈妈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

她的心理医生说,她会选择性的遗忘那艘船上发生的所有让她痛苦的事情,连带着其他的东西或许也被落下了。

她已经快记不起妈妈的脸了,她也忘记了曾经认识过的小鱼。

江炽曾经批判过她将腺体切割掉,是一步往后退缩的坏棋,但季晩就像是不再想画黑白以外的画作一样,她开始害怕拥有太过亲近的东西,然后那些就会像母亲一样,在她面前轰然碎成一片一片。

心脏开始难受,季晩看了一眼时间,给她远在两个时区外的心理医生打去了电话。

忘记痛苦是人类的一种心理防御机制,但如果大刀阔斧的为了割掉一块腐肉而带走一整条腿,那么或许她需要更细致的方式,来分离那些让她痛苦的,和她不舍的东西。

比如她在上船之前就曾认识过的朋友。

就因为他是幻想种,是季晩18岁成年夜那晚,在血泊中最憎恨的生物。

她因为自己遭遇了意外,就给朋友判了死刑,直到多年后收到了朋友的来信。

她想我真是个胆小鬼啊。

季晩一夜没睡,她和自己这几年的心理医生简单说了下,愿意试试她之前说的催眠疗法,她想找一找其他可能。

如果曾热烈的注视着某个目标却被完全遗忘,只能重新按捺住心底的想法,从陌生的开端,陌生的称呼,重新开始,这样有些太残忍了。

她不能一次又一次的抹去那条人鱼的心意。

第二天,季晩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虞秋,就已经早早的收到了小鱼的微信:

“学姐,我今天要去学校交作业哦,雕塑很大,我喊了专车,就不辛苦你啦。”

后面跟了一个熟悉的翘尾巴表情包。

完全没有问她关于昨晚贝壳的事。

季晩简单回了两句,让他注意安全。

正好今天白天,她可以和心理医生打个视频,聊聊接下来的疗程,这些年她一直在逃避当年的沉船事故,毕竟相关人员全都死了,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以为只要再去掉自己后颈的那个腺体,所有的事情就会落下序幕,直到腺体切除计划也被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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