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如何？”叶雨艰难地问道。

“死不了。”凌寂语气平淡，“那丝国运已被你混沌本源初步包裹，是福是祸，尚未可知。福兮，或许能借此感悟山河意志，提升修行速度，甚至将来凝聚领域也能事半功倍。祸兮，若无法真正炼化降服，必遭反噬，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被王朝意志同化，成为行尸走肉。”

叶雨心中一沉。

“不过，”凌寂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涣散的眼眸深处，“你似乎因祸得福，开启了点什么。”

他屈指一弹，一道微弱的黑暗能量射向床边的水杯。

就在能量即将触及水杯的瞬间，叶雨甚至没经过思考，那双漆黑的眼眸最深处，仿佛有一点极其微小的混沌星芒一闪而逝！

然后，那道黑暗能量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在她眼眸前方寸许之地，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了！

不是格挡，不是吞噬，而是更接近于……抹除？

叶雨愣住了，凌寂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这是……？”叶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

“混沌星眸？”凌寂沉吟片刻，似乎也不太确定，“古籍中有零星记载，混沌道体大成者，有时能于神魂濒临极限时，觉醒一丝本源神瞳之能，可堪破虚妄，湮灭微尘。你这……似乎只是雏形中的雏形，时灵时不灵，且消耗巨大。”

他看了一眼叶雨瞬间又苍白了几分的脸色，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看来刚才那一下，又抽空了你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叶雨却心中巨震！混沌星眸？本源神瞳？虽然只是雏形，但这无疑是意外之喜，是她拼死一搏换来的又一底牌！

“多谢告知。”她真诚地道谢。凌寂不仅救了她，还为她解惑。

凌寂转过身，走回桌边：“不必谢我。我救你，自有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叶雨追问。

“现在的你，还没资格知道。”凌寂回答得毫不客气，“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掌控那丝国运，而不是被它拖着半死不活，再来问我。”

叶雨沉默，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就在这时，凌寂神色微微一动，侧耳仿佛倾听着什么，随即淡淡道：“外面为你的事，快吵翻天了。”

正如凌寂所言，学院议事殿内，此刻正吵得不可开交。

以圣殿骑士团代表和几名保守派长老为首的一方，强烈要求严惩叶雨！

“窃取国运，此乃滔天大罪！按律当诛！太子殿下仁慈，既往不咎，但我等岂能坐视？此女能力诡异，心术不正，必须废除修为，严加看管！”圣殿骑士声音激昂。

火袍长老拍案而起：“放屁！考核比试，各凭手段！太子殿下都已认可平局，你们在这里吠叫什么？叶雨乃我学院百年不遇之奇才，岂容你们如此污蔑！”

“奇才？我看是灾星！她入学院以来，惹出多少事端？圣教追杀不断，如今更是胆大包天……”

“够了！”副院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中蕴含着一丝威严，压下了所有争吵。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太子龙昊天身上。

“太子殿下，您意下如何？”

龙昊天端坐着，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缓缓开口：“擂台之上，胜负已分。平局，是我亲口所言。至于窃取气运一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她既有能力窃取一丝，或许……也是她的造化。帝国正值用人之际，无需过于苛责。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她……禁足‘观星阁’一月，静思己过，未经允许，不得外出。”

观星阁？众人一愣。那并非是监狱，而是学院存放古籍、闭关静修之所，虽然冷清，却也是无数弟子向往之地。这惩罚……未免太轻了？甚至有点像……保护？

圣殿骑士还想说什么，却被龙昊天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

副院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头道：“便依太子殿下所言。”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强行压下。

当叶雨从凌寂口中得知这个“惩罚”时，也是愣了一下。禁足观星阁？这似乎……并不坏。

“太子这是在保你。”凌寂一针见血，“他将你放在眼皮底下，一是观察，二是防止圣教再下黑手。你窃取国运，反而让他对你产生了某种‘兴趣’。”

凌寂说着，抛给叶雨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寂”字。

“拿着。观星阁并非绝对安全。若有无法应对之事，捏碎它。”

叶雨接过令牌，触手冰凉，却仿佛带着一丝温度。她看着凌寂冷硬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