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我命不久矣+番外(54)
手上的那条细小的伤口若非荀还是眼尖,估计过会儿就要愈合如初了,也不知道哪里惹着这人。
“这是怕我死在外面想来帮忙?早先怎的没见你如此有良心。”谢玉绥被荀还是气笑了,“若是看热闹且躲远些,不是怕死吗?不是弱吗?现在站在这是突然想开了?”
荀还是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顶嘴,目光一直落在谢玉绥的手掌伤口处,目光明灭,一点火星升腾而起,紧接着沉入眸低。
他一把夺过谢玉绥手上长剑,终身一跃直飞树梢,几个起落间已经落到了黑衣人面前。
长剑划过,叮当作响。
荀还是体内的毒尚未除去,但这段时间下来已经被他压制,如今如同另一副皮囊,牢牢地附着在经脉之上,混天然一般,已经不再阻挡内力流淌,但依旧在慢慢侵蚀着经脉。
正如谢玉绥所说,三个年头,经脉尽毁,五脏颠覆,回天乏术。
但那也是后话,如今的荀还是武功已经恢复了七成,除去面上看着过于纤瘦以外,出手一点都不含糊。
谢玉绥第一次亲眼看见荀还是出手,剑招如流水,未曾和任何门派有相似之处,全然是荀还是自己的招式,就像他的脾性一样,一会儿温润包容,一会儿诡异刁钻,几个起落黑衣人身上已经伤了许多处。
荀还是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玩的兴起,可看着他面上的样子却万分冷峻,没有一丝一毫逗弄的意思。
在剑尖又一次划伤黑衣人腰间的时候,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向后连退数步,狠声道:“我自知武功不如阁下,却也不至于被阁下如此戏耍。阁下究竟何人,让在下死也做个明白鬼。”
荀还是冷哼一声,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一剑再次斩去,这一次划伤了黑衣人的脖颈,未曾伤及动脉,但奔涌出来的血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此时邬奉和廖庐已经解决完其他人回来,站在谢玉绥身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这人怎么得罪那妖孽了,竟要这样折磨。”饶是邬奉自诩心志坚定,不会被一般东西吓到,但是看见躲闪中的血人,内心还是不免骇然。
谢玉绥不解地看着这一幕,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旁边已经不再流血的小伤口,内心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他不会……
谢玉绥心下一惊,赶紧把脑子里莫须有的念头赶出去。
邬奉还在跟廖庐嘟嘟囔囔“妖孽不愧是妖孽”,结果就见自家王爷面色有些不对,赶忙唤道:“爷您没事儿吧?这妖孽莫不是真受到刺激了?”
刺激?能有什么刺激?要说不对,那便只有荀还是在看见手上伤口后的反应……
看见伤口后的反应……
刚被赶出脑子里的念头瞬间爬了回来,谢玉绥难以置信地看着挥动长剑的月白色身影——
荀还是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吧?
作者有话说:
谢某:我断了我自己的袖……
第23章
黑衣人已经记不清一共受了多少刀,只觉得头越来越昏沉,躲闪的动作越来越慢,眼前发黑,看不清前人模样,只能大概看出个轮廓。
周身越来越冷,疼痛逐渐变成麻木,连知觉也跟着迟钝了许多,可面前那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饶是到了后来他已经躲闪不动,被血暖过的剑依旧不停地在身上来回进出,每一下都只伤到皮肉,深浅掌握的刚刚好,让他不停流血却不会死的太快。
令人胆寒的控制。
这早已不是之前的偷袭和反杀,而是单方面的凌迟,一刀一刀切割着,未曾掉落一块皮肉,滴下的只有血。
黑衣人终于坚持不住从空中跌落,荀还是紧随其后。
剑光一闪,眼看着他又要刺出一剑,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荀还是面若冰霜,身形未动,眼神瞥向身侧。
他早就感觉到了谢玉绥的靠近,只是未曾理会,没想到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作甚。”荀还是冷声问。
虽说是问话,尾音却是向下。
荀还是已经料到谢玉绥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直接给对方个痛快,如此行径过于残忍,有违人道,非君子所为。或者是委婉地表露出他手段残忍,此行不妥,再配上一番说教。
每一个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都会这样自诩身份地说教,但听见“荀还是”三个字后,又会一脸“果然如此”、“冥顽不灵”和“早晚遭报应”等等那种愤恨的样子离开。
谢玉绥与他们不同的不过是在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还能过来阻止说教罢了。
荀还是话音带着那丁点温度瞬间吹散在风里,四周只有枯叶摩挲的沙沙声,谢玉绥瞥了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而后看向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