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子都随地捡老婆吗(114)
“那、那皇、皇兄也、也会这、这样吗?”谢玉阑哽咽着开口。
谢临沅一怔。
他意识到谢玉阑是在害怕些什么, 开口:“皇兄不会离开玉阑的。”
“可、可皇、皇兄比、比玉、玉阑大, ”谢玉阑回道, “书、书上、上说人、人的普、普遍死、死亡寿、寿命是五、五十岁到、到六、六十岁,皇、皇兄比、比玉阑大、大。”
于谢玉阑而言,皇兄是支撑他整个世界的支柱。
如果皇兄不在了,谢玉阑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活。
谢临沅闻言彻底愣住, 他没想到谢玉阑会这么想,他轻轻抚摸着掌心的脸颊,说道:“那如果皇兄比玉阑先走玉阑怎么办呢?”
谢玉阑紧紧搂住皇兄劲瘦的腰身, 磕磕绊绊说道:“那、那玉、玉阑和、和皇、皇兄一、一起死......唔——”
唇瓣兀的被温热的掌心覆盖住,谢临沅平日里那双温柔如春风的眼眸中掺上了冷意,他捂着谢玉阑的嘴唇, 不让人再说话。
他盯着谢玉阑的眼睛,冷然说道:“谢玉阑,这种事不能乱说。”
谢临沅这时终于才发觉,他自己本身对于谢玉阑而言是生命中最重大的存在。
重大到谢玉阑愿意和他一起死。
可谢玉阑的生命是他自己的,不是跟他捆绑在一起的。
但可耻的是,在谢临沅听见谢玉阑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某个阴暗的角落正被悄然满足。、
这太矛盾了,矛盾到谢临沅一边想让谢玉阑拥有常人的社交和自己生活,一边又想把谢玉阑捆绑在自己身侧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
谢临沅沉沉呼出口气,他松开手,神情认真说道:“以后不能说这种话。”
“好、好。”谢玉阑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他眨着眼,泪珠随着睫羽的颤动掉落在谢临沅的手背上。
“皇兄带你去把兔子埋了,好了?”谢临沅不愿再谈论死生的问题。
谢玉阑看着笼子中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兔子,鼻尖一酸:“好、好。”
兔子被锦瑟用布料包了起来。
谢临沅在东宫内找了一块适合埋兔子的地方,命孟九尘拿来一柄铁锹。
“要自己挖坑埋吗?”他偏头问谢玉阑。
谢玉阑点点头,接过谢临沅递来的铁锹,他力气小,铁锹插.进土里也只撬动了一小块土。
谢临沅见状,走到谢玉阑身后,握住谢玉阑的手腕帮人铲土。
忽然,一滴热泪掉落在他的虎口。
他垂眸,就见谢玉阑紧紧咬着下唇,无声地哭着。
谢临沅没说话,只是将人往自己怀中揽了揽,起到一个倚靠的作用。
谢玉阑盯着深褐色的泥土,不知怎的眼泪就仿佛被打开了水闸一样往出流着,旁边还有这么多宫人,他自觉丢人,吸着鼻子试图止住眼泪。
可怎么都止不住,反而越哭越狠,让他喘不上气来。
甚至手腕开始脱力,差点将铁锹掉下,好在谢临沅在身后及时握住。
大颗大颗的眼泪开始往土坑中掉,将泥土颜色加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玉阑才挖出一个可以埋下兔子尸体的土坑。
锦瑟将用布料包裹着的兔子递到谢玉阑面前:“殿下,给您。”
谢玉阑指尖颤抖着抱起兔子,他轻轻掀开布料的衣角,指腹抚摸上冰冷但依旧柔软的兔子毛。
他弯下腰,不舍地将兔子放了进去,随后将兔子埋了起来。
后面又给兔子立了碑,谢玉阑亲自在上面写上“谢玉阑爱兔之墓”的字眼。
做完这一切,谢玉阑大概是哭到脱水了,一起身就感觉浑身悬空,猛地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还听见谢临沅冲上前抱住了他,口中还喊着他的名字。
兔子的死,像是一根抽走了谢玉阑大半精气的丝线。
那个冬日最后的严寒,病魔趁机侵入了他的身体。
一场来势汹汹的风寒,将他困在床榻之上,高烧反复,咳嗽不止。
谢玉阑整个人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干燥起皮。
他昏昏沉沉,时而因寒冷而瑟瑟发抖,时而又被高热灼烧得意识模糊,偶尔清醒片刻,也是眼神涣散,望着帐顶发呆,或是无意识地喃喃着“兔兔”。
谢临沅将大部分事务都移到了东宫偏殿处理。
寝殿内终日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和安神香清冷的气息。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御医每日定时请脉,斟酌着调整药方。
每一次,谢临沅都会亲自接过药方,逐字审阅,目光沉着却锐利,让年迈的御医都忍不住屏息凝神。
他会仔细询问每一味药的用量,甚至对煎药的水温和时辰都提出苛刻的要求。
“这味黄连,量减半。他脾胃虚弱,受不住这等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