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破碎师兄后被缠上了(182)
江不染轻笑一下,最后一丝残阳混着他嘴角干涸的血迹,平添几分破碎美感。
他开口,声音也清清淡淡的:“这就对了。”
落日余晖拉长两人影子,背光面走来另一个人,三条颀长影子连成一片,影随风动,发丝交织。
“喂。”
风送来青年冷情淡漠的声音,祝凌云立马循声踮脚望去,确认是盛自横后,快步走过去,后半段变成小跑,最后停在他面前。
“师……”这个称呼还没出来全,就卡在祝凌云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盛自横低眸,侧目看她:“怎么不叫了?”
祝凌云也抬眼,觉得这人好生奇怪。
叫他不乐意,不叫他也不乐意,到底要她怎么办嘛。
正在心底控诉着,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是盛自横微微弯了腰,凑在她耳边讲话。
“昨晚拉着我手哭的时候,不是一连叫了好几遍师兄?”
热气缭绕在她微凉的耳尖,如丝如缕,酥酥麻麻,祝凌云缩了缩头,想躲开,侧身转眸时对上江不染的视线。
盛自横随她目光望过去,那个被她同样称作师兄的男子端正立于廊下,纱幔透光轻拂他的衣袂。
盛自横慢悠悠站直了身子,朝江不染抬了抬下巴:“听说,你是我师弟?”
他知道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但从没有人告诉他缺失的是什么。
除了她这个奇怪女人。
仿佛真认识从前的他似的。
站在对面的“师弟”没有应他的话,眸色深沉,表情甚至比盛自横这位“师兄”还要冷上几分。
好不容易保住江不染小命,祝凌云生怕两人谈崩,扯过盛自横手臂,生硬地转移话题:“好饿,可以先吃饭吗?”
盛自横眉头跳了两跳,用很不理解的目光盯着她,欲言又止。
忘了她跟凡人没什么两样了。
啧,真麻烦。
盛自横咽下到嘴边的话,点点头,冷冷勾唇:“当然可以。”
祝凌云睁大了眼,抬起眸子。
咋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结果就听盛自横继续道:“吃不完去水牢接着吃。”
祝凌云:“……”
算了,有吃的就行,往好处想,他还挺节俭的,知道不浪费粮食。
安慰完自己,祝凌云快步跟上盛自横脚步,走到烬阁时,饭菜都已备齐了。
盛自横看着同样出现在饭桌前的“师弟”,沉默了。
祝凌云解释:“师门就你一个出息的,我俩不吃饭真的会死,你舍得看你师弟师妹饿死吗?”
盛自横:“……”
江不染:“……”
她说得情真意切,话语间,已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拉着两人坐了下来。
暖烛静燃,饭菜喷香,好一片和谐友爱的氛围——
如果左右两边的人不摆着个冷脸的话,就更像真的团结一心好同门了。
不管了,至少还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江不染象征性吃了几口,搁下碗筷不动了。原本还有他的碗筷声和祝凌云的碗筷声一起响,现在变成了祝凌云一个人的筷子碰碗轻轻响。
祝凌云看着还有满满一桌的丰富美食,陷入沉思。
她幽怨地把目光投向江不染。
至少再多吃几口啊,这时候就别再管食不过饱了吧!
盛自横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师弟吃好了?那就先去偏殿吧,已经命人给你铺好床了。”
祝凌云转过头,嘴里的饭限制了她发言。
她只能用眼神询问:什么时候?你这么好心?
盛自横读懂了似的,手撑在桌子上盯着她不说话,眼尾一挑,示意她桌上盘子还没空。
祝凌云憋闷低头,用力夹了块肉塞进嘴里,用比拒绝还使劲的声音道:“这么快就叫上师弟了,接受能力挺强啊。”
盛自横当然知道她在损他,皮笑肉不笑地把银耳汤推到祝凌云面前,语调缓慢:“多吃点。”
他刻意留了个气口,捏住勺子柄,轻轻搅动碗中银耳,轻巧抬起眼皮:“师、妹。”
祝凌云很明显被这一声师妹喊懵了。
她抓起盛自横手里的勺子就往银耳汤里舀,至于舀起来什么,她看都没看就往嘴里丢。
“欸……”盛自横还没说话,祝凌云的脸就皱了起来。
她吐出枣核,连喝了好几大口茶水去味。
盛自横静了静,看向桌子底下,自己伸在半空的右手。
他方才的动作……似乎是要制止她。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祝凌云缓过来,看向静默的盛自横,淡声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喝银耳汤,你都会帮我把枣挑出来的。”
盛自横听着,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这么说来,他方才的动作……是心底里知道她不吃枣,才作出的行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