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归(269)
“敢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这话令赵娉婷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仰着下巴,睨着他:
“与你何干?”
“怎么不先说说,你方才嘴里不干不净的在说些什么?污了我好姐妹的耳。”
以为夏琳琅已经是块硬骨头,没料到还有比她更难对付的,他深吸了口气,强压着说:
“我同夏姑娘是旧识,方才是在叙旧。”
赵娉婷:“旧识?真是旧识的话,之前她怎会用杯盏扔你?”
“你!”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赵娉婷:“怎么?还当这里是在别处?你想作何便作何?”
李二忽而就笑了:
“姑娘言重,光天化日,我还能无礼不成?只是你这话一出,旁人又会不会误会什么?”
赵娉婷:“误会什么?”
“我能做什么?还是说,我做过什么令你如此避如蛇蝎?”
他故意旧事重提,又在挖坑等着赵娉婷
夏琳琅知道他这是在离间二人的关系,没让他继续往下说,她先揪了揪赵娉婷的衣角。
察觉到有动静,赵娉婷只是回头一个眼神,两人就默契的不再说话,相携着往身后的小路走。
李二应当是没料到,正是双方都旗鼓相当的时候,对方竟忽然高挂免战,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撤兵’了,还有些话没来得及说,自己就被人晾在原地。
…
两人一路边走边忍不住憋着笑,直到出了那后花园,彻底见不到那人了,赵娉婷才拉着去一边问。
“你给我说真话,上次在酒肆里那次,他便是这样说话的?”
方才一路走的急,衣裙上带了些许的浮尘和枯树枝,夏琳琅一边顺着身上的衣衫,一边‘嗯’了一声回答赵娉婷。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她那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就上来:
“你真不打算同你家顾大人提一嘴?”
夏琳琅摇头,看着她反问:
“昨天说的那事,你同赵伯伯通过气儿了吧?”
赵娉婷心里有气,回答的也硬邦邦的,说已经办好了,但还是有些气不过,拧着眉看着她说:
“这事你真打算自己扛?”
见她还是点头,赵娉婷更气了,急着问: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有捷径可以走,你却偏要去走那弯路,你们是夫妻,这种事情不就是你一句话的功夫,又何必来寻我…”
瞧着人又要往牛角尖里钻去,夏琳琅赶紧打住劝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是是,你昨儿不是已经说过了,说这事儿要被你家顾大人知道,担心他会对李二做出什么来。”
没等夏琳琅把话说完,赵娉婷就将话接了过去,说到底,要不是关心自己,这些话旁人也说不出来,夏琳琅也自也不想让人担心,忙说:
“所以,一会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赵娉婷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真想看看你家顾大人知道这件事后的样子。”
“可别。”事情就此打住最好,既能让李二知难而退,受到惩罚,又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是最好不过。
两人边说,边往主厅的位置去,赵娉婷心里惦记着夏琳琅这件事,担心一会她爹喝酒误事,准备在开宴之前在同他说道说道。
她让周家的下人去带了个话,将她爹从主厅带了出来,挑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长话短说了一通。
父亲自是欣然答应,只是好奇心使然,临到末了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你同那李家无甚交集,如此行事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赵娉婷记着夏琳琅的话,没将真话说出来,含含糊糊了两句应付了过去,就将她父亲给支走了。
却哪知,前脚刚将人送走,后脚准备回的时候,一转身就瞧见了李循大喇喇的站在她身后,倚着一株樟树在摇手中的扇子,瞧那样子,怕是已经把话给听了个全。
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心情,就是觉得自己秘密在做的事被人窥探了全,心里总归是不舒服,脑子一热,有些话也就嘴快的说了出来。
“怎么李侍郎也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癖好?”
李循倒也不生气,从树干上直起身子,慢腾腾的看了她两眼,这才问道:
“在下只是在这里纳凉躲清净,倒不是故意偷听姑娘和令尊说话的。”
说话客客气气,举止也得体妥当,反倒让赵娉婷觉得自己像是无理取闹似的,面上不自然了那么一瞬,即使不情不愿,但嘴上还是弱了不少:
“那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错怪李大人了才是。”
李循这会收起了扇子,朝着她缓步走来,脸上不少的疑惑:
“姑娘客气,只是我方才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闲谈,想同姑娘讨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