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铸剑(192)
白朝驹耸了耸肩膀,把背着的长剑取出,握在手中。他还背着柄刀,和一柄杆子很长的东西。这几样东西一起背着,确实有点分量,在地道里走了许久,他的肩膀也有些酸。
打头的鸡兄忽地停住了,他举着火把,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了?”虎大哥问道。
“还真不对。”鸡兄指着墙边的石砖,“又是青龙。”
“又是青龙?”虎大哥忙凑上去。
他看了会儿,看不懂,就把羊男子拉过来,问道:“之前也是这个青龙?”
“是这个青龙。”羊男子确定道。
“你怎么带的路?”虎大哥一把揪住鸡兄的衣领,“怎么一圈又绕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啊?”鸡兄委屈地说道,“你都看到了,这里就这一条路,我就顺着走,一圈就绕回来了。”
“或许有什么藏在墙上的密道,咱们刚刚没发现,再仔细找找。”马男子说道,他先前自称戏法师,对用机关骗人的手法颇有研究。
“唉,那只能再走一趟了。”虎大哥愁眉苦脸地说道,“既然刚刚走过一遍,那大家一起小心留意,应当不会漏下了。”
“嗯,继续往前走吧。”白朝驹也说道,他举起手里的剑,用剑锋在脚边的地板上,刻了个“甲”字。
仇怀瑾坐在那间格外大的房间,端详着手里的刀。
那柄刀很漂亮,刃长二尺一寸,笔直修长,刀身起脊,没有槽,重心靠前。他端详着手里的刀,余光见一双脚走了进来。
那双脚走得很轻盈,脚面很正,没有外八或内八,脚跟先着地,在地上一转到脚尖的位置。
步子不错。仇怀瑾满意地点着头,这正是绝影步,他令阿凝打小就练的。
“怎么了?”仇怀瑾抬起头,看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怀里抱着柄刀。
“你若是无聊了,我这儿还有几本书,给你解解乏。你的手还没好,还不能练刀。”仇怀瑾说道。
公冶明蹲下身子,把刀放在地上,左手握住刀柄,抖了下,把刀刃从鞘里抽出一点。
“这刀怎么了?”仇怀瑾对他还挺有耐心,毕竟他知道,阿凝鲜少主动来找自己。
他本来还准备出去,找老和尚聊聊。
前几日的行动,那个秃驴令人意外的失手了,甚至连对手的脸都没见到,实在太不应该。他该不会吃斋念佛久了,连杀手的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仇怀瑾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心想,阿凝的手要是没伤就好了。倘若派阿凝过去,事情肯定解决了。
就是杀人而已,越早出手,优势越大。大不了多杀几个,宁可错杀也别放过。这做杀手的,越老,心思就越杂,总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殊不知杀人这事,越是犹豫,越容易马失前蹄。
“这柄刀,太重,我想换一把。”公冶明对他比划着。
“太重?”仇怀瑾拿起放在地上的刀,颠了颠,不算很重,正常份量而已。
“我发育得快,力量跟不上,想要轻点的。”公冶明比划着。
“行。”仇怀瑾点了点头,带他走进侧边的房间,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刀。
“你挑吧,挑个你喜欢的。”
说罢,他看着少年走进房间,一柄一柄地拿起墙上的刀,仔细地看着。
好久没有看着阿凝挑刀了,仇怀瑾想着。上次挑刀,还是他刚刚出师,要去执行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吧,那时他十一岁。
石道里,一行人慢慢走着,边走边上下左右四处观察,唯恐漏了什么细节。
虎大哥眼尖地看到石壁上,一块石砖规整的镶嵌在石壁中,唯一不同的是,它周遭的缝隙偏大。
“这个是不是机关?”
“别乱碰!”鸡兄焦急地大喊道。
他话才出口,虎大哥已经伸手摁下了那块石砖。
嗖嗖的风声传来,数枚冷箭从四面八方射出,袭向石道中的众人。
“你猪脑啊!害死人怎么办?”鸡兄骂道。
“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没点本事,怎么吃这口饭?”虎大哥看了一圈,见众人各凭本事地躲避着暗箭,还真没有一人受伤。
鸡兄捡起一根箭,那箭格外的短,只有食指长,箭身极细,连尾羽都没有,想来是机关师偷工减料,只为了装装样子,吓人用的。
鸡兄手指稍稍用力,折断了这枚小箭,说道:“这么点大的小箭,风一吹就跑了,当然好躲。得亏你没放出什么毒气,什么滚石,什么土埋,什么水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