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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九卿+番外(11)

雪姬哭得呼天抢地。

傅氏看着这卑贱的母女两个,让绣姑抬椅子来,往门边一坐。

“打,往死里打!打到这小蹄子认错为止!”

“大晚上的,吵什么?”一声厉喝从门外传来,傅氏微微变脸。

薛庆治十几年来,从不踏足雪姬居住的杂院下房,这大晚上突然过来,是为什么?

“老爷。”

众人请安,看着慢慢迈过门槛,负手而立的高大男子。

小昭这才默默松开拳头,低头撇嘴。

这大老爷晚来一步,让她松活一下筋骨,揍上几拳,或者不小心杀两个,多好啊……

薛庆治早年戎马,生得威风凛凛,美须一捋,便不怒而威。

“六姐儿既要抬入端王府,便不要伤了身子。”他环视一下雪姬居住的破旧小屋,又看一眼那散发着霉味的被褥,皱了皱眉头。

“出门子前,也该给她们换个住处,置办些行头,好好收拾收拾,不要辱没了王爷。”

傅氏正在气头上,看到这老东西替雪姬母女出头,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这是吃醉酒了?下人就是下人,还能像主子一般侍候?薛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傅氏是永定侯府的嫡出,历来姿态甚高,薛庆治贵为刑部尚书,也要给她几分脸面的。

可今日他竟当众沉下脸,一振夫纲。

“我的话,就是规矩!”

傅氏冷笑一声:“老爷今日耍这威风,是要给这对无名无分的母女撑腰不成?”

薛庆治:“你——傅氏,你放肆!口口声声人妇之道,却行妒妇撒野之事,这便是你永定侯府的家教?”

傅氏很少看到薛庆治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为了这一对卑贱的母女,喉头微微一堵,指着那人参。

“我身为主母,竟是不能管束府里这些偷鸡摸狗的赃事了?”

薛庆治沉下脸,不满的看向薛绥。

“还不快交出老参,向你母亲磕头赔罪?”

薛绥笑了。

“这不是府里的东西。”

傅氏阴阳怪气,“这明明就是我昨岁生辰,大姐儿带回来孝敬我的百年老参!你真当我眼瞎,自己的东西都认不得?还是说,你们母女也买得起这样年份的老参了?”

薛绥慢慢捡起地上的布包和匣子。

“大夫人睁大眼睛。”

傅氏一窒。

就见她慢条斯理掀开那青布包,连同匣子一层层打开。谁料外表相似,里面却全然不同。

匣子里赫然刻着一个带刀的金骷髅头。

薛绥道:“这是旧陵沼草市上的贼货不假。可我竟不知,尚书府……不,大夫人说是端王府,也会买见不得光的贼货来送礼?是世风日下,还是端王府上揭不开锅了?”

她轻描淡写,骂得傅氏面红耳赤。

薛六可以不要脸买贼货。

可薛家和端王府要脸。

旧陵沼什么地方人尽皆知,他们怎么能与旧陵沼有交道?怎么可能去买贼货?

薛庆治哼声:“无事生非。”

傅氏面子挂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应下。

“是,老爷教训得是。妾身是气糊涂了,一时眼拙,认错了。说来都是小事,六姐儿不懂规矩,我当主母的慢慢教她便是,不该动手打骂。”

说罢又朝绣姑使个眼色,“知道六姐儿要回来,妾身早就差人将梨香院洒扫干净了。”

绣姑赶紧低头回应,“是啊,老爷,大夫人怕六姑娘住不习惯,特地安排了清净些的梨香院……”

薛庆治看她一眼,没再多说。

薛绥面无表情将老参交给小昭,心里冷笑。她怎么可能不防着薛月盈,真把她当好心?

小时候吃的亏,足够长教训了。

雪姬松了一口长气,望着薛庆治真情流露,眼神十分快活。

“老爷垂怜。六姐儿,还不快跪谢大老爷,跪谢大夫人……”

薛绥微微勾唇,虚虚行个礼,“多谢父亲替女儿周全。”

薛庆治略微意外。

六姐儿小时候从来只叫他“老爷”,没有唤过一声“父亲”。

看来流落在外,吃些苦头,倒是扳正了她的性子。

“收拾收拾,今晚就搬过去吧。”

不搬过去,雪姬这巴掌大的地方,也不够她们住的。

雪姬泪水涌到眼眶,不停地谢恩,傅氏只是阴阳怪气地笑。

薛庆治看着这些,无端心烦。

朝堂上的事情够操心了,他不愿多花一点心思在后宅这些鸡毛蒜皮上。

他负手看着傅氏,“不早了,大夫人回去歇着吧。”

傅氏冷笑着扫一眼薛绥母女,屈膝行个礼,哼声扭头,“是老爷,妾身退下了。”

薛庆治看着她离去,张了张嘴,似是想对薛绥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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