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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九卿+番外(56)

不分三六九等,一物一价。

摇光不喜她这般生分,虽说明知她这么做,是为有朝一日,可以把旧陵沼从她惹出的麻烦里摘出去,仍是沉着脸动了怒。

“十三妹是忘记拜师誓言了吗?”

当年师兄弟姐妹在恩师面前起誓,不是手足,情同手足,患难相扶,生死与共。

薛绥怎么会忘呢?

那个突然多出许多亲人的日子,历历在目。

她情不自禁地浮出一丝笑。

“总有劳驾到师兄师姐的一天,且留着情分,慢慢来。”

-

出得烟雨楼,外头已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不少小贩揽着篮子卖花,五彩斑斓的花儿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薛绥慢悠悠地走着,漫不经心地看。

小昭双眼亮晶晶的,禁不住好奇,“常听人说上京春日有斗花的盛事,只不知这斗花,到底是怎么个斗法?”

她声音不小,旁边卖花的老妪耳朵尖,一下子就像是抓到了商机,忙不迭地凑上来,脸上笑开了。

“这斗花,可热闹着呢!甭管什么王公贵族、夫人太太还是世家姑娘,都会把自家精心养的花儿捧出来,比谁的花娇美,比谁的花稀罕,花样可多啦。”

“今岁,宫里头的皇后娘娘都要摆春宴斗花呢。”

老妪说完,忙举高篮子,一脸殷切。

“三位姑娘水色这样好,买几朵戴吧?”

薛绥目光落在她的篮子里,迎春、山杏、芍药花,桃花、茶花,牡丹花,一朵赛一朵的娇艳欲滴。

她嘴角微微上扬,示意小昭掏钱。

“都买下吧。”

小昭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伸手掏钱。

“大娘,您算算,一共多少?”

老妪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一共九十文,姑娘给一百文,连篮子一并送你!”

小昭数好铜板,多给她十个,拿回了花篮,喜滋滋的比划着,姑娘戴哪一朵好看。

如意在一旁看着,很是着急。

“姑娘,眼下买花不合适!”

府里三老爷刚过世,买这些花回去,那不是招人骂?

薛绥微笑不答。

小昭却满不在乎:“你管他们高不高兴,只要姑娘高兴就好!”

-

薛府寿安院。

二姑娘、八姑娘、九姑娘都过来陪崔老太太。

老太太没精打采的,不想说话,姑娘们惧怕老太太威仪,也不敢多言多语,傻傻陪着,气氛便格外沉抑。

这一等便是日落时分,薛绥过来请安,老太太才罕见地露出了笑脸。

“六丫头,来,祖母这里坐。”

她拍拍身侧的垫子,看到薛绥揽在臂弯的花篮,愣了一下。

“六丫头这是做什么?”

薛绥还没有回应,憋了半天的薛月娥便从杌子上站了起来,总算找到了出气筒。

“六姐姐好狠的心呐,三叔刚走,你便迫不及待扮起那狐媚子的做派,莫不是要上赶着去王府享福了?”

这话说得又尖酸又刻薄。

崔老太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薛月满见状,也抢着嘟囔,“就是,六姐姐也太不懂规矩了,府里还要办丧事呢,大家都在为三叔悲恸,她这便为自己打扮上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三叔过世,她是有多开心呢……”

薛月娥见她眉眼不动,更是火大。

“祖母,你看她,对我这样无礼。”

薛月满也道:“祖母这回要重重罚她!”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只有二姑娘薛月楼皱眉不语,目光里流露出对薛绥的担忧。

薛绥平静地走来,全然不知犯了忌讳似的,在一干打量的视线里,缓缓弯腰,从篮子里抽出一支娇艳的牡丹戴在老太太的鬓发上。

“这便是巫师的示意。”

老太太心下一惊,按住她的手,小声问:

“巫师如何说?你三叔魂在何处?可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

薛绥道:“巫师说,寻不见三叔的魂魄,只瞧见一朵花儿……”

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那老三不是魂飞魄散了?”

薛绥摇头:“巫师没这样说,只讲了一些孙女听不懂的,什么花败致厄,花开得生。还说,见花是大吉之兆……孙女寻思,既是吉兆,兴许三叔的福泽便在这些花里,买些花回来,为大家添添福气也好。”

“吉兆?”

老太太来不及琢磨,薛庆治便回府来问安了。

崔老太太让丫头为大老爷看座,重新上了茶水。

八姑娘和九姑娘瞧着,抢着要向父亲告状,被老太太厉目制止,气得直抽气扁嘴。

为何祖母偏心薛六了?

她凭什么?

薛庆治也瞧见了那一篮子花,眉头蹙了下,正要开口,老太太便询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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