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长安(135)
林存善温柔地看着张小鲤,扬了扬嘴角,说:“那,为何要同我说?”
张小鲤茫然地看着林存善,说:“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絮叨,除了你,也没人乐意听我说了吧?”
林存善好笑地说:“对。”
张小鲤想了想,又有点嫌弃地说:“而且,你那般风流,对风月之事可谓融会贯通,找你聊这些,再适合不过了。”
林存善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徒然大了:“风流?!若我没记错,我身边的女子只有你一人吧?”
切……
张小鲤都懒得提天香楼,起身,打了个哈欠道:“我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送单姐姐走呢……”
她大步离开,压根懒得管林存善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什么自己和风流无关,说什么张小鲤自顾自地说完就走,不管他死活……
张小鲤忍着笑,只觉得一身轻松,她走出书房,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月亮也快落下了,那一点微薄、朦胧的月光映在张小鲤身上,她伸出手,轻轻一抓,又松开,月光不曾改变分毫,只有自己手指的影子,轻轻晃了晃。
第68章 仗罚【本卷终】
第二日清早,单谷雨便被端王的马车接走,张小鲤也练了一会儿功,同林存善一道去惊鹊门,一上马车,林存善递给张小鲤两个厚厚的方形棉垫:“你一会儿塞裤子里。”
张小鲤不可思议地拎着那棉垫,说:“你自己缝的?”
“那倒不是。”林存善嘿然一笑,“让钱叔夜以继日缝的。”
张小鲤脑中立刻出现了钱叔一把眼睛老眼昏花还要挑灯缝棉垫的样子,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屁股比划了一下,觉得还是挺实用的,道:“多谢。”
林存善瞥着她,摇了摇头:“你真是自讨苦吃,最终杖也要吃,是池东清阿姐的事也没瞒住。”
“我哪知道他会当面参我!”张小鲤恼道,“早知道他比莫天觉还死脑筋,我就告诉他了……再说了,那时火气上来,实在忍不住。”
林存善笑了:“你啊。”
张小鲤捏着手里的棉垫,一边思索一会儿用什么姿势挨打能伤得轻一些,一边说,“我一会儿要求莫大人,将刑罚挪至今晚。”
林存善道:“你怕挨了板子,赶不上思竹下葬?”
“嗯……”张小鲤点头,“蕊姐姐说不能再耽误,思竹姐姐得下葬了,我又不想蕊姐姐知道我要挨五十大板……何况,总不能就为了我,改了思竹姐姐下葬的日子。”
林存善点头道:“此事莫天觉一定会应允,池东清应该也巴不得你不要受罚,挪个时间而已,想必不是问题。不过嘛,你和池东清昨天在皇上面前那样大闹,皇上昨夜虽未曾追究,这几日恐怕还是会秋后算账,你和莫天觉得商量一下,不能做的太明显。”
到了惊鹊门,不等张小鲤提及此事,莫天觉主动说今日思竹要下葬,她不如明天再来领罚,张小鲤正要言谢,外边浩浩荡荡,竟是二皇子来了。
二皇子带来了皇上的旨意——昨夜池东清和张小鲤那番争执,可见惊鹊门内自太子生病隐而不出后,惊鹊门内略有乱象,考虑到莫天觉年纪尚轻,且正卿之位一直空悬,所以令二皇子暂代太子之职,监督惊鹊门运作。
还真被林存善这张乌鸦嘴说中了……张小鲤垂着头。
惊鹊门内众人乌泱泱地跪了一片,二皇子负手看着众人,说:“圣上的口谕已带到,但我知,哪怕是皇兄在时,也给了惊鹊门极大的自由,实际一直以来,莫少卿都做得很好,我也不打算多加干涉,毕竟破案之事,乃是你们的专项,我这外行,就不指指点点了。”
二皇子虽向来严肃,但显然并不是蛮横之辈,众人松了口气,纷纷散去,二皇子敲了眼也要溜走的张小鲤,突然道:“不过,昨夜之事实在不该,莫大人,你之后务必要处理好这些事,不可再次发生。父皇长年累月处理政务,十分辛劳,这些口舌之争,不该闹到父皇跟前。”
张小鲤和另一边的池东清立刻会意,两人同时拱手,张小鲤道:“是微臣鲁莽。”
池东清也说:“是微臣咄咄逼人,不知审时度势。”
二皇子摆摆手:“不必多言。今日,张中使是否该领罚?”
二皇子的意思也很简单,反正张小鲤是必然要罚的,他监督一下,走个过场,敲打一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显然不管皇帝那边是什么意思,二皇子是不打算深究。
莫天觉一怔,道:“回二殿下,今日……”
他一时迟疑,二皇子微微蹙眉,张小鲤拱手道:“回二殿下,是,正要受罚。”
二皇子颔首:“那便罚吧,念及张中使是女子,且已知错,让他们下手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