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渣攻,爆改计划(87)
牧溪应该不至于过得太惨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辅导员看气氛不太对,不敢说什么。
她是这个系的辅导员,但凡学生出了什么事都是要对辅导员问责的
下一秒,段骋直接转向一旁的李辅导员,语气却不容拒绝:
“老师,这么晚了,我送牧溪回宿舍吧,我们是室友。”
辅导员如释重负地连连点头。
今晚她已经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想办法平息校园里愈演愈烈的舆论风波。
有段骋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她求之不得。
辅导员一走,段骋就推着牧溪。
轮椅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缓缓移动,轱辘发出规律的轻响。
牧溪低着头,听着身后段骋沉稳的脚步声,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然而段骋并没有直接往医院出口去,而是拐进了一个僻静的楼梯间。
这里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幽绿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这是做什么?”
牧溪不解地问,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段骋停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
他眉头依然紧锁,目光如炬:
“我来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宿舍跳下去?”
牧溪猛地咬住下唇,几乎尝到血腥味。
“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他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小心?”段骋冷笑一声,
“宿舍的护栏差不多到你肩膀了,你怎么可能不小心掉下去?“
牧溪无言以对。
牧溪抬起头,第一次勇敢地直视段骋的眼睛。
这个他暗恋了这么久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近得能看清睫毛投下的阴影。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涌上牧溪心头。
要不要赌一把?
反正牧溪已经一无所有了,从决定跳楼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连死都不怕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赌一把?就算输了,又能失去什么呢?
“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
牧溪轻声说,声音带着微颤,“我告诉你,你可以凑过来听我说吗?”
他想知道,段骋会不会为他弯下腰。
段骋皱了皱眉,目光在他脸上巡视片刻,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但最终,段骋还是俯身靠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段骋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牧溪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牧溪轻轻笑了,秀气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春水破冰。
“说。”段骋催促道,声音近在耳边。
牧溪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卢杰看不起我是同性恋,又想要强迫我,想要拍我的照片,找了很多男的来宿舍。”
“我不愿意,所以从宿舍跳下去了。”
空气瞬间凝固。
楼梯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段骋沉默了。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牧溪,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
“你很勇敢。“
牧溪的笑容更深了,带着几分真心的高兴:
“谢谢,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个词的人。”
其实,在牧溪看来,喜欢上段骋,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甚至可说是理所应当的事。
段骋看起来确实很冷,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对谁都谈不上热络,话语简洁,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抹事不关己的淡漠。
很多人都被段骋这副外表劝退,觉得他高傲,难以接近。
但牧溪却在那份冰冷之下,窥见了一丝不同的温度。
他记得刚入学时,自己笨拙地整理着劣质的行李,是段骋虽然皱着眉,却默许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更多空间;他更记得,当卢杰等人再次试图欺负自己时,是段骋一句不带情绪的“吵死了”,就让那些人悻悻散去。
段骋从不刻意施舍同情,也从未像其他人那样,或好奇或鄙夷地打量他的窘迫。
他的“好”,是藏在冷漠外壳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不掺杂质的公正。
他或许不喜欢麻烦,但也看不惯真正的恃强凌弱。
这种沉默的、不带施舍意味的维护,对于在泥泞中挣扎太久、看惯世态炎凉的牧溪来说,比任何热烈的关怀都更显得珍贵和真实。
所以,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就像渴了要喝水,冷了会向往阳光一样,是身处寒冬之人,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那一点看似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