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竟然是我自己(11)
原来如此。
林彦青打造那支发簪,根本不是送给什么外室,而是送给这位藏在他心底多年的白月光!他对那位姑娘那般上心,为了一盆海棠花跑遍京城,为了护她周全不惜与人动手,可对她这个正牌妻子,却只有冷漠与疏离,连一句解释都吝啬给予。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与委屈涌上心头,烧得她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强忍着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是将门嫡女,岂能在众人面前失态?
可心中的酸涩与愤怒,却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一直以为,就算是联姻,就算没有情意,林彦青至少会恪守本分,不会做出这般羞辱她的事情。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不仅心中装着别人,还将这份痴情四处散播,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
那她温虞,算什么?不过是他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娶的一个摆设罢了。
“那后来呢?”有人接着问道,“林大郎与那位姑娘在一起了吗?”
“没有。”沈修远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后来那位姑娘家道中落,搬离了京城,两人便断了联系。
不过我看得出来,林彦青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她。
前几日我们同窗聚会,他还偶然提起过,说不知那位姑娘如今过得好不好。”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感叹,“没想到林大郎竟是这般痴情之人,可惜了那段缘分。”
痴情?温虞在心中冷笑出声。
对别的女人痴情,对自己的妻子却薄情寡义,这也配叫痴情?这分明就是薄情寡义,是道貌岸然的渣男行径!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沉声道:“我有些不适,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她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宴会厅,挽月连忙跟上。
走出尚书府,微凉的晚风拂面,却丝毫未能驱散温虞心中的怒火。
她坐上马车,胸口剧烈起伏,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稍稍冷静了些许。
“小姐,您没事吧?”挽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怒火,担忧地问道,“沈公子的话,您也不必全信,或许只是酒后胡言呢?”
“酒后胡言?”温虞声音发颤,带着压抑的哭腔,“他说的那般具体,连海棠花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是胡言?挽月,你还记得那日我们撞见林彦青打造的发簪吗?正是海棠花纹样!他分明就是在为他的白月光打造定情信物!”
她一直以为,林彦青只是冷漠,却没想到他竟是这般虚伪。
他对外人展现出的沉稳正直,不过是一层伪装。
骨子里,他是个对旧情念念不忘,却对现任妻子毫无责任感的懦夫!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京的路上,温虞靠在车壁上,闭上双眼,一行清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想起了少年时的自己,在猎场上策马奔腾,意气风发,从不肯轻易认输。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的婚姻会由自己做主,会嫁给一个真心待她,与她并肩同行的人。
可如今,她却嫁给了一个心中装着别人的男人,过着貌合神离,充满羞辱的生活。
命运真是讽刺。
回到林府,温虞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
窗外的海棠花在月光下摇曳,影子投射在地上,如同鬼魅一般,让她心烦意乱。
她拿出那张和离字据,借着微弱的月光,一遍遍看着上面的字迹。
和离,和离,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坚定。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让林彦青的白月光,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
可她又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家族的荣辱,朝堂的局势,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她不能随心所欲地提出和离,只能在这令人窒息的婚姻中,苦苦挣扎。
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温虞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依旧打起精神,照常练习骑射。
她将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化作了射箭的力量,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靶心,力道之大,竟将靶心射穿。
“小姐,您今日的箭法愈发精湛了。”挽月上前递上毛巾,小心翼翼地说道。
温虞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语气冰冷:“精湛又如何?终究是护不住自己。”
她的话带着几分自嘲,让挽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彦青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青衫,神色依旧淡漠,只是看到温虞眼底的青黑时,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