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5)
他以为,苏絮会像往常一样,听到他的脚步声,便早早地在门口等候。
可走到正房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苏絮?”萧玦皱了皱眉,抬手推开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桌上的烛台落了一层灰尘,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少了几分往日的鲜活。
萧玦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他迈步走进房间,目光四处扫视。
忽然,他看到了桌案上放着的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靖安侯亲启”五个字,字迹温婉娟秀,正是苏絮的笔迹。
萧玦的心跳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上前,拿起信纸,拆开,展开。
信上的内容不长,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萧玦的心里。
“恩已报,情已了”,“不愿再做笼中之雀”,“山水不相逢,莫问旧人长与短”……
萧玦的手指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好几度,让跟进来的秦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他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白兔,连亲吻都要他慢慢教的女子,竟然会不告而别。
她竟然敢离开他?竟然敢说恩已报,情已了?
三年来,他待她不薄,锦衣玉食,无微不至,她想要什么,只要他能办到,都会满足她。
他以为,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早已离不开他。
可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伪装,一直在计划着逃离。
“好,很好!”萧玦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怒。
他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信纸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侯爷……”秦风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他从未见过萧玦如此震怒,那眼神里的戾气,仿佛要将整个别院都吞噬。
萧玦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可那个本该待在这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一股从未有过的失控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是权倾朝野的靖安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这世上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敢违抗他的人。
可苏絮,这个被他当作私有物的女子,竟然悄无声息地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查!给我仔细查!”萧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整个别院翻过来,问问所有人,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去了哪里!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秦风不敢耽搁,连忙领命退了出去。
萧玦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苏絮身上淡淡的兰草香,那是她常用的熏香,清雅宜人。
可此刻,这香气却像是一种嘲讽,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他走到梳妆台前,看着上面摆放着的珠钗首饰,那些都是他赏给她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他以为,这些东西足以让她安分守己,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稀罕。
她想要自由?萧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几分残忍。
在他这里,她的自由,从来都是他赋予的。
她想逃,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那时的她,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
他本是无意相救,只是见她容貌清丽,性子似乎也温顺,便将她带回了别院,当作一件可以排遣寂寞的玩物。
三年来,他对她不算上心,却也从未亏待。
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温顺下去,永远做他藏在别院里的金丝雀。
可他错了,错得离谱。
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心里藏着如此决绝的心思,竟然敢背叛他,逃离他的掌控。
萧玦的手指抚上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镜面冰冷,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他的眼神越来越沉,里面翻涌着震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他恐慌的不是找不到她,而是恐慌她的离开,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掌控。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顺从,一旦失去,才发现,那份习惯早已深入骨髓。
很快,秦风便带着一众家丁护院,将整个别院翻了个底朝天,可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侯爷,属下问遍了所有的人,他们都说,苏姑娘平日里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秦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话,“负责看守角门的家丁说,前几日的一个深夜,他似乎听到角门有动静,但当时以为是风吹的,便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