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在上(77)
没想到啊没想到,大雍身份最尊贵的两位,一个好人夫伶官,一个好人子稚童,老晏家的风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依他看,八成是祖坟没埋好。
明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也只是随便逛逛,又不认识这小贩,为什么要专程来买他的话本?”
金柳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忽然露出一抹温和笑容来。
“看来是在下误解了,”他欣然道歉,“不过,小公子既然闲来无事,不如与在下一同结伴,去前面新开的醉春楼逛逛如何?”
“醉春楼?不去。”
明瑾并不知道这是家提供额外服务的酒楼,之前醉春楼刚开业时,还跟张牧他们一起在一楼吃了顿饭。
但他仍旧一口拒绝了,因为面前这人给明瑾的观感并不太好,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认识对方啊!
“多谢兄台美意,我还是更习惯一个人逛街。”
金柳也不强求,只是笑了笑,道了一声那小公子自便,便慢悠悠地弯腰翻起了书摊上的话本。
……真是个怪人。
明瑾心中腹诽,被这么一打扰,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致,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这人慢悠悠道:“在下略懂些相命之术,小公子面带忧色,近日可是在为了情缘烦忧?”
明瑾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看到笑容笃定的金柳朝他一挑眉:“若是不介意,不妨借一步说话?”
——这就是他来到醉春楼的前因后果了。
明瑾第一次知道,醉春楼的二楼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专门给客人提供一些……那方面的服务。
想到一路走来无意间瞥见的种种活色生香,从前只在话本和避火图上看到过这些的明瑾脸颊滚烫,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到最后干脆不听不看,只顾着闷头朝前走,金柳停下来时还差点撞到对方背上。
“小公子,走路小心。”金柳扶了他一把,眼中玩味的笑意看得明瑾一脸讪讪:“多、多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
金柳唇边的笑意愈深。
他着明瑾进了一间包厢,位于走廊尽头,一扇松柏屏风遮掩着入口,位置隐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明瑾有点儿忐忑地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应该不是人贩子吧?他都十七岁了耶。
还好,这里布置得雅致,不像是什么人牙子的窝点,而且隔音不错,把外面一切乱七八糟的声音都隔绝在外,让明瑾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
趁着坐下来的功夫,他赶紧抓起放在桌面上的茶壶咕咚喝了一口,想要降降火。
“咳!咳咳……这怎么、怎么是酒?”
正打算阻拦的金柳看到少年狼狈呛咳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醉春楼醉春楼,听名字就知道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瑾说不出话来,只好隐晦地瞪了他一眼。
金柳愈发觉得这小家伙有趣,他天天不是和朝堂上那帮老狐狸打交道,就是回北镇抚司审讯犯人,已经很久没碰到这么,唔,上蹿下跳活泼生动的小家伙了。
他叫人送来了茶水,看着明瑾端着杯子谨慎闻嗅的模样笑道:“放心喝吧,这回不是酒,也没下毒。”
是他想岔了,这小东西一看就还未通人事,妥妥的雏儿一个。
在发现这个事实时,就连金柳也不禁怀疑,那个在朝堂之上流传已久的传言,是否并非空穴来风了。
——难不成,宁王当真不能人道?
不然换做个正常男人,怎么能把人放在身边这么些年,都一直忍着不下手呢?
金柳又想起了五年前收到的那则情报,宁王微服私访,见义勇为……哈,真要信那个男人有这份良善闲心,他不如直接自挂东南枝得了!
他以杯掩唇,不动声色地轻抿了一口。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明瑾用茶水冲淡了些嘴里的酒味,放下茶杯就看见这个怪人正盯着自己发呆,眼神还带着些莫名的意味,忍不住出声问道。
金柳回过神来,面对明瑾探究怀疑的目光,微微坐直了身子。
“在下姓金,名树。”他微微一笑。
他没有说真名。
正好,明瑾也正有隐瞒身份的想法。
他朝金柳一拱手:“原来是金兄,在下张牧。”
张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犯了什么事就报上你的名字。
明瑾心想,大家都是兄弟,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