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弱小夫郎(58)
宋听竹闻言笑着说道:“这么说上一个记礼先生,是被你赶走的?”
徐砚承点头,“巧娘姐留到十八才嫁出去,村里人没少说嘴,好不容易说上亲事,婶子便想着给巧娘姐长长脸面,也跟镇上姑娘小哥似的,请个吹打班子,再请个识文断字儿的记礼先生。
村里念过书的汉子都跟赵家走得近,婶子寻不到人便去外村找,谁承想竟把赖三儿找了来,他在大河村名声好,可在书院里早就臭得不成样了,我跟婶子说她还不信,实在没了办法,这才背地里使招把人赶跑了。”
小汉子越说越气:“这孙子走前,还顺走婶子十来个铜板呢!”
宋听竹心道:难怪对自己这般警惕,原来是另有缘由。
“来啦来啦,他花婶儿你家上门女婿来啦。”
“这新郎官长得可真俊俏,听说还是个读书人,花二娘好福气呀!”
“这花家还真是跟人不一样,当娘的当初便是招的上门女婿,生出的姑娘也找了个上门女婿,你说这花二娘从哪找来那么多愿意上门的汉子,我家哥儿来年就十六了,我可舍不得他外嫁出去,踅摸着也招个上门汉子来家哩。”
“人花大姐可是花了银钱的,你要是也能拿出五两银子当聘金,还愁寻摸不到上门汉子?”
不晓得这事儿的妇人婆子们倒吸一口凉气,“五两银子,这花二娘可真舍得!”
大伙瞧着新郎官进院,纷纷夸起花家日子过得好,如今家里又入赘进个会念书的,来年考个秀才回来,往后这花家在村里岂不横着走。
花二娘脸上堆满笑,笑哈哈道:“那就借大伙吉言了。”
花巧娘夫家姓秦,其夫君名唤秦济,汉子模样端正、身形挺拔,打眼得很。
宋听竹收拾着笔墨粗略瞧了眼,只觉得这人好生面熟,问过一旁观礼的婶子才知,这秦济竟是同外公他们一个村子,且与阮家勉强称得上是亲戚。
这秦济是个读书郎,但家中兄弟姐妹四五个,爹娘实在没法子供他继续念书,这才将他送去花家做了上门女婿。
锣鼓吹吹打打,新郎官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花巧娘闺房。
宋听竹没上前围观,跟徐砚承将礼钱收好,便自寻了个安静地儿坐着去了。
“嫂夫郎,你不去前头瞧热闹?”小汉子不知怎的寻了来,坐在一旁语气熟稔地问。
宋听竹反问:“你怎么也没去?”
徐砚承撇嘴,“没啥好瞧的,村里隔三岔五便有人嫁娶,早就瞧够了。”
他眼神儿瞟了一圈,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刘小妹呢,她咋没跟你一起?”
宋听竹略微挑起眉毛。
就说这小汉子怎么忽然变了态度,目的原来在这。
他合起书页,起身道:“去前头瞧热闹了吧。”
徐砚承见他要走,立即抬脚跟上前。
“嫂夫郎你去哪儿?村里你不熟悉,我帮你带路啊。”
“只是在附近随便走走,丢不了。”
“不成,你是客,花婶子这会忙着顾不得招呼你,我这个东道主理应帮着多招呼着些才是。”
宋听竹瞧他一眼,就见小汉子有些心虚地扫了下鼻尖。
小妹的婚事不急,且这徐砚承看着个头高大,实际却只有十岁,比小妹还小上两岁,若只是交个朋友他不会拦着,但这小子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待出了院子,宋听竹对黏在跟前的小汉子正色道:“你同小妹年龄尚小,若你十四岁时还存了这般心思,那时小妹也还没相看人家,便许你二人来往。”
小汉子面上一喜,激动道:“当真?”
“只准在人前,不准独处。”
“好!”
小汉子喜不自胜,宋听竹听着耳旁的欢呼声,也不知自己这么做对是不对。
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他看过许多杂记,书中多的是七八岁便产子丧命的,他不知那些故事的真假,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的好。
花家院子里喜气洋洋,喜宴一直持续到黄昏方才结束。
花二娘跟夫君马广忠将宾客送走后,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铜板,递给宋听竹。
“这会子已经没有牛车了,竹哥儿你跟小妹走着回去成不?”
宋听竹接过荷包,道:“可以的婶子。”
花二娘笑呵呵,“那行,听人说你娘也是大河村的,我家姑爷也是,两家说不准沾着亲哩,改日叫上你娘,一起到家坐坐哈。”